谢凌用手探了探她的脸颊,烫地他眉头都皱了起来。
要是这时候离开,她又得睡在外头。
天冷,她又生病,周围也没个大夫,情急之下,他冷声道:“要两间上房。”
“没有。”
“一间也行。”
“我说了没有。”
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四四方方的脸,身材普通,长相也偏文弱,惨白的皮肤上,长了许多棕褐色的斑纹。
他走出柜台,开始把两人往外头赶,叶琬被推地踉跄一下,还好谢凌及时扶住。
他拔出剑,长剑抵在老板的脖子上。
他眼神凌厉,一字一句问道:“倒底有没有。”
老板双腿一软,见外头一个鬼影都没有,颤抖道:“真…真没有……”
长剑逼近一寸,连叶琬都怕他是不是真的下一秒要划破面前男人的脖子。
“这不是为难人嘛!”老板无奈地跺了跺脚:“有有有,大爷,算我怕了你们了。”
和老板说的不一样,整间客栈一个人都没有。
他嘀咕道:“你们住吧,出事了可不能怪我。”
谢凌嗤之以鼻:“怎么了,这里闹鬼?”
老板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把金色长剑上,他支吾着,似乎不能明说。
“这位公子,看你也不是普通人,身边还带着一位姑娘,住一晚,明日能走就走吧。”
“听你这话,你们这镇子还真不正常。”
谢凌胆子大,怎么会怕这些。
客栈的木楼梯已经很陈旧了,叶琬扶着楼梯,头越来越晕。
她硬撑着来到准备好的房间,和谢凌各自分开,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只希望今晚不要出什么事,她可经不起折腾。
第40章
这条镇子上的客栈不及谢府豪华,最上等的房间也只能算干净。
叶琬要了些热水,洗了澡换上较厚的衣裳,已经一整夜没睡的她极度疲乏。
她将被子卷在身上,像裹卷饼那样裹起来,又铺了一层衣裳,这才放心睡下。
她睡在房门右边,正对着房门的是一张木桌,还有一扇能看见外头长巷的窗户。
只要睁开眼睛,叶琬就能通过斜对面的窗子,看见外头露出来的一点屋檐,屋檐是黑的,夜空是蓝的,莹白的月亮变得很小很小,远远地,只出现了一瞬。
客栈少有人来,这里的床板总是泛着一股潮湿的灰霉味。
很像小时候去姨妈家,跟妈妈躺在姨妈的床上,看着对面小小的窗子,闻着南方淡淡的湿味入睡。
她假装自己还在那儿,盯着窗户看了很久,直到想起那个故事,才闭上眼睛转了个方向。
这一夜,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身边什么人都没有,手里只有一个很大的扫帚。
扫帚比她还高,自己小小的个子,要拿着这把扫帚扫地。
她怎么也扫不动,手上无法施力,心里越来越闷,已经快要喘不过气。
这样的梦境使她很快被惊醒,梦里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叶琬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她很奇怪,只要生病发烧就会做这种梦,梦里永远在用一个很大的扫帚扫地,导致有一段时间,她只要看到扫帚就觉得浑身恐惧。
可是现在身边没有药,大病治不好,小病又不能忽视。
她想起身找点水喝,刚披上衣服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
寂静的客栈里,她的房门被人轻轻推了一下,门栓开始缓缓移动。
先前就看客栈老板神色古怪,她猜过这客栈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如今深更半夜,这种想法使她浑身一凉。
不会又要被她遇到吧。
所幸的是,开门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端着药盅的谢凌。
他看见叶琬站在屋子中央,也被吓了一跳,眼中浮现几丝无措,但立即压了下去。
他端来的不止药盅,还有几颗糖块。
因为生病,叶琬的脸色又灰又红,照镜子的时候,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谢凌盯着她时,叶琬情不自禁地偏过身子,问他:“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虚,也没精力质问他怎么大半夜偷偷开房门。
谢凌眉头紧锁,将药盅里的药倒出来。
“这是我出去买的药,你落水受了凉,把药喝了。”
如今深更半夜,他能去哪里买药,估计一家一家找,时不时还得把剑架别人脖子上。
这次叶琬很听话,知道这药对自己的病有用,便先喝了药,喝完后赶紧含上糖块。
亲眼看着她将药喝完,一滴不剩后,谢凌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方才我用灵蝶联系上了大哥,他说处理完尸妖的事就会过来,你先休息几日,我们不着急离开。”
叶琬不明白,问他:“为什么要多留几天?”
谢凌道:“就你这身体,坐普通马车,颠簸一日就得上西天了,当然得等御灵马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