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些驱赶不尽的蚊虫和蛰伏的毒蛇,都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
然而穷凶极恶的罪犯们,却早已做了充足的准备。
并且因为他们再被抓回去就会死,就更加成了一个个不好对付的亡命之徒。
......
时蔓往家里打了好多个电话,即便是长途也顾不上心疼昂贵的电话。
她不断地问蒲大首长,才从他口中问到这些真实的消息。
蒲大首长总是在电话那边叹着气,他没有瞒着时蔓,而是冷静客观地分析着两边的优劣势,最后告诉时蔓,“凌振这次的任务,怕是完不成。”
只不过,他语气里还抱有一丝极其渺茫的希望。
希望凌振能守住那道防线,不要让那群罪犯越过去。
“......只要他能挺住就好了。”蒲大首长幽幽叹息,“挺到支援到达。”
因为罪犯们躲在植被茂密的雨林与山脉中,飞机无法找到他们。
又因为这样的地形,无论是运输补给还是支援抵达边境线都有一定的难度,无法判断支援到底能什么时候赶到。
时蔓握着话筒,忍不住带着颤音问:“如果、如果凌振没挺到呢?”
“那希望,他还能活着回来。”蒲大首长晦涩地说出这句话,艰难地闭上眼。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是他最珍贵的家人,他当然不希望他被那群穷凶极恶的罪犯杀死。
可凌振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要命的人,身为凌振的父亲,蒲大首长再清楚不过,因为他也是如此。
“为什么?”时蔓的心揪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选中凌振?”
蒲大首长是知道凌振答应赎回时蔓父母的条件的,可那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蒲大首长重新睁开眼睛,里面满是浑浊,不复清明,他叹息道:“因为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凌振是最适合的那个。”
......
其实,除了凌振,这次还有其他防线。
毕竟边境线那么长,山脉绵延,雨林交叠,说不准罪犯们会从哪一片窜出来,所以都得守着。
但凌振负责的防线是公认最危险的,也曾遭遇过许多次罪犯们突围试探。
听说还伤亡了几个士兵。
时蔓每天躺在宿舍里,望着外面的月亮,根本睡不着。
只是想着,这月亮应该也照在了凌振的身上,不知他在做什么。
清点装备?救援伤兵?闭目养神?还是正在生死之间?
时蔓总是无法避免胡思乱想。
她甚至还想起来,自己好像无论在梦境里还是后来这些年,都没对凌振说过——
她已经很认可他,这辈子就想和他走下去。
以前那些她总是嫌弃他身上的缺点,好像如今也成了她眼里闪闪发光的优点。
可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
时蔓有些懊恼,有些后悔。
为什么总是要和凌振赌气,为什么不说能够让他高兴一下的话。
“凌振,你要是死了,一直都没听到这些,那你得多遗憾啊。”时蔓的眼睛里映着皎洁的月亮,眼波漆黑,眼神散开又凝聚。
“所以,你不许死。听到了吗?凌振,你得活着。”
......
一声惊雷在凌振身边炸开,他飞扑在地,惊险万分。
只差两米,他就差点被炸死了。
身边的几个兄弟都满脸灰扑扑的,惊惧不已,却仍然死死抱住那杆枪。
凌振绷着坚毅的神色,只随意摸了把脸上的灰,重新匍匐在地,“继续,阻击!”
那群罪犯极其可怕。
他们不知哪里来的武器,并且还比凌振他们的装备好了许多。
甚至连炸|药都有很多,杀伤力惊人,时不时便来试探、挑衅。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多天,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
每天都在炮火声中醒来,在炮火声中睡去,疲惫不堪,无法停歇。
凌振率领的这个连队每天都有伤亡,可支援却迟迟没来,这让他心里多少不安。
尽管他经过这些天已经熟悉了热带雨林的环境,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这里给逃犯们以痛击。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武器有优劣,凌振率领的这支连队也比不过那些从小就在南方雨林、山脉中长大的罪犯们。
这都是让凌振束手无策的事情。
危机四伏,凌振也只能看一眼那天上的月亮,然后像打不倒的铁人一般,继续奋战!
......
时蔓跟学校请了长假,回了一趟京北城。
她下了火车,直接提着行李去文工团,闯到团长张志新的办公室,双手按在桌子上,铿锵有力道:“送演出的队伍,加上我一个。”
张志新被忽然出现的时蔓给弄懵了,尤其是她说的话。
“什么送演出?去哪送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