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开口唱歌这事儿让她自己心里都没什么底,所以她生怕自己到了春晚那天,忽然又变回哑巴了,那就糟了。
到时候,不就成了欺骗大家,让大家失望吗?
温君丽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这样。
于是,她趁这天排练结束后,悄悄找到时蔓,乞求道:“蔓蔓姐,你能不能陪我再去医院查查?”
“查什么?”时蔓愣了愣。
温君丽指指自己的喉咙,“……我的嗓子。”
“嗓子?你嗓子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时蔓一听,连忙紧张地伸出手,去摸温君丽。
温君丽为难地摇摇头,小声道:“暂时没有不舒服,但是我怕……”
时蔓一听,就知道温君丽什么意思了。
她这是在患得患失。
因为太在乎,所以太怕失去。
这样的心态对上台演出可不好。
但时蔓没有说教,她看了看天色,“行,今儿不早了,这样,我明天带你再去医院看看,怎么样?”
温君丽立马露出腼腆的笑容,又小声说道:“蔓蔓姐,可、可以换一家医院吗?”
“没问题。”时蔓知道,温君丽这是想多去几家医院,这样更心安。
就像烧香拜佛也要多去几家寺庙,才觉得更灵验似的。
温君丽啊,这是关心则乱。
……
第二天,时蔓就带着温君丽早早出了文工团。
今天没去之前的那家医院,而是与温君丽一块儿去其他一家陆军医院。
听到另一位专家医生也说自己的嗓子没问题了,温君丽才稍稍放心。
她又求医生给她开了一些巩固的方子,想要拿回去喝。
即便专家说没有吃药的必要,但温君丽还是想喝点什么,不然心里总空落落的。
时蔓只好陪她去药房抓药。
等提了一网兜的药,时蔓才忍不住说温君丽,“你说说你,其他人都怕来医院怕吃药呢,就你,非要求着这些苦哈哈的中药吃。”
温君丽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抿抿唇角,应对时蔓的调笑。
两人并肩走着,时蔓却忽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影,她连忙拉住温君丽看,“诶,你瞧那个是不是汪冬云?”
温君丽茫然地看向时蔓。
时蔓想起来温君丽并不认识汪冬云,连忙激动地把其他药往温君丽怀里一塞,“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再回去,你路上小心些。”
好久没见到汪冬云,时蔓想,自己有很多话要跟她叙叙旧。
只不过,现在汪冬云穿着护士服,明显还在上班呢,时蔓也不好直接上前打扰她,于是只好默默跟在汪冬云身后。
时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汪冬云不在这家医院的,而是在条件更艰苦的野战医院。
怎么会调动到京北城里的医院来,而且没跟她说。
要不是今天撞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再有就是,看背影,感觉汪冬云瘦了不少,整个人行色匆匆的,步子迈得很急。
当然,也能看出汪冬云成熟许多。
再也不是经常跟在她后面那个六神无主的小姑娘了。
见到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几个小护士,又招呼着急救进来的病患,在医院内如鱼得水的样子,时蔓颇有些欣慰。
看来汪冬云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时蔓淡笑着跟在汪冬云身后,却看到汪冬云转过一条过道后,忽然不见了。
她皱了皱眉,还纳闷汪冬云怎么一下子无影无踪。
却见汪冬云忽然从狭窄的角落里冲出来,劈头盖脸道:“都说了让你别跟着——”
话说一半,汪冬云诧异地变了声音,“蔓蔓?”
“冬云?”时蔓也颇为奇怪,她没见过汪冬云这样的一面。
在时蔓的印象里,汪冬云是软唧唧的小猫,伸出爪子都是软绵绵的,一点儿锋利的牙锋都没有,怎么可能忽然变成母老虎似的,还会吼人了?
“对不起啊蔓蔓,我刚刚认错人了。”汪冬云低下头,“我以为是别人在跟着我呢。”
这时候的汪冬云倒像是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时蔓却觉得奇怪,“谁呀?你以为是谁跟着你?是不是坏人?”
毕竟看刚刚汪冬云那语气,可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耐烦。
可这时候,汪冬云却不愿意说了。
她挽住时蔓的胳膊,像没事人一样转移话题,“蔓蔓,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这里呢。你等等啊,我快下班了,待会儿我请你吃饭。”
“我是陪团里一个小姑娘来看病的。”时蔓被一打岔,也想起来问,“对了,你什么时候到这个医院来的?”
汪冬云笑笑,“这儿离家近,我方便照顾家里的老人一些。”
“你爸妈的身体还好吧?”时蔓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