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军区大院。
看到蒲杉月,时蔓灵机一动想起来问:“杉月,你这儿有大红色的衣服吗?”
蒲杉月想了想,点头道:“有呀,正好有一件新买的,还没穿呢,打算留着大年初一去拜年那天穿的。”
“太好了。”时蔓庆幸道,“杉月,你把那件借给我吧,等百货商店开门了,我还你一件新的。”
“蔓蔓姐你要的话,借什么呀,我直接送你就是了。”蒲杉月笑着说道,“我正愁不知道送你什么结婚贺礼呢。”
“这样啊,那真是太感谢了。”时蔓也没跟她客气,这就跟蒲杉月一块儿回家,去试衣服。
她和蒲杉月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所以穿蒲杉月新买的衣服特别合身。
不仅如此,蒲杉月这衣服是用外汇券买的,国外的工艺和款式,很时髦的一件大衣。
时蔓满意得不得了,比她那件还需要再改动的红色小袄可强太多了。
没想到还能因祸得福,时蔓抱着这件明天要穿的“婚服”,爱不释手。
蒲杉月也笑盈盈的,衷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虽然很想时蔓当自己的嫂子,但和自家哥哥没有缘分也没办法,不能强求,蒲杉月仍然很喜欢时蔓,愿意和她亲近。
楼下客厅里,蒲大首长正在看报纸。
听到动静,他看向时蔓,露出笑容,“恭喜你啊时蔓同志,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蒲首长。”时蔓抿起唇,热情邀请道,“明晚蒲首长如果有空的话,欢迎来喝杯喜酒呀。”
蒲首长放下报纸,仰靠在沙发上,笑道,“好啊,就是你不邀请我,我也要仗着这把老骨头,去讨你们一杯喜酒喝的。”
凌振和时蔓,都是他很欣赏的年轻人。
见到他们结为夫妻,蒲首长是打心底里高兴。
可惜夫人不在,去别的省交流去了,连年都不能回来过。
不然的话,她也一定会想着要去喝喜酒,为两个年轻人开心。
大概在蒲家,唯一笑不出来的,就是蒲永言了。
他喜欢时蔓,即便被时蔓拒绝了,心里也还是念着他。
只是身为科学家的骄傲和自尊,让他很难再拉下脸面去找时蔓。
人家都说不喜欢你了,如果还纠缠,那就太不绅士了。
只是,蒲永言心里还是怀着一丝希望的。
万一哪天时蔓又想起他来,觉着他的好,忽然想和他在一起了呢?
于是蒲永言拒绝了其他的相亲,除了埋头搞科研,就是在悄悄地等。
可他等啊等,等到听说时蔓和凌振处对象了。
那天晚上,他喝了一点酒,在阳台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家里又说给他物色了新的相亲对象。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
万一时蔓和凌振处得不好,分开的话,他还是有机会的吧。
蒲永言又怀着这样更渺茫的希望,继续等。
这次,又等啊等,结果等来两人结婚的消息。
他第一次,失手打翻了试剂瓶。
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时蔓。
他很后悔,在时蔓拒绝他的时候,没有腆着脸继续追她。
就像凌振那样,凌振不也是追了很久,才把时蔓追到手的吗?
蒲永言责怪自己不够坚持,可是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只能用忙碌、重复的实验来填满自己所有的时间。
不能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就会想起时蔓。
即便到了春节,所有人都提前两天放假回家,等到大年初六再来上班。
他仍然坚守在实验室里,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手里的工作,直到夜深才回家。
谁知今天还没进家门,他就看到一道魂牵梦萦的身影从自家门口出来,走远。
蒲永言怔了好一会儿。
他没追上去,人家都已经领了结婚证,没有必要再打扰人家。
虽然很遗憾她的幸福不是和自己一起创造的,但他还是由衷祝福这个优秀漂亮代表一切美好的女孩子可以幸福。
回到家,蒲永言手里的包还没放下,妹妹蒲杉月就已经像小蝴蝶似的扑过来,眸子亮晶晶地告诉他,“哥,明天蔓蔓姐办喜酒,叫我们一起去。”
蒲永言默了默,低头擦起皮鞋,“我明天的实验很重要,不能中断,估计要忙到很晚才回家,你和爸去吃喜酒吧。”
“哦。”蒲杉月没察觉到哥哥的小情绪,毕竟他和时蔓都过去那么久的事儿了,她还以为早就放下了。
蒲大首长看了眼蒲永言,没说什么,反倒跟蒲杉月开起玩笑来,“你那件大衣,自己都没舍得穿,就这么送人了?”
蒲杉月清脆地应了声,“嗯,蔓蔓姐喜欢,而且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