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时蔓也没看姚文静,她只对着梅姐笑了笑打招呼。
是汪冬云把梅姐请来的,说时蔓有事儿找她,梅姐本来就想明天继续寻着机会来劝劝时蔓的。
今天被叫来,就更加抱有希望地关心道:“小蔓,是不是你想通了?凌副团长真的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你们俩要不早点定个日子,把证领了?”
时蔓向来很有主意,结婚这事儿也是她自己就能定,不用问父母,何况父母还远在天边。
至于凌振,无父无母,更简单,所以梅姐觉得这俩人成个事多容易啊。
姚文静已经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着?时蔓还真的拒了凌副团长?
她觉得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明明记得时蔓之前每天晚上都还兴奋地幻想着嫁给凌振以后的美好婚姻生活。
时蔓看着梅姐,无比认真又郑重地重复,“梅姐,我已经想好了。您早点回了凌副团长那边吧,不用再想着劝我了。”
所有女兵都震撼地看着时蔓,道听途说是一回事,当场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不愧是时蔓,连凌副团长这么好的条件都可以斩钉截铁说不要。
真是让人又羡慕又难以企及。
姚文静更加无地自容了,大家都用那种“瞎造什么谣”的余光瞥她,她用一袋糖炒栗子刚构建起来的“友谊”在梅姐和时蔓的几句对话里,迅速瓦解,烟消云散。
可能以后,都没什么人会理她了。
会编瞎话诋毁自己好姐妹的,谁还敢和她做姐妹。
……
这边,梅姐彻底明白时蔓这边是没戏了,都当这么多人的面儿说清楚了,她也就死了再找机会劝时蔓的这条心。
梅姐碎碎念着,往凌振所在的团部走去。
幸好凌振那边也冷冷淡淡的,不怎么上心,每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总不见人影,不然她还要犹豫怎么和他说呢。
梅姐庆幸这次很快就在宿舍门口蹲到刚出操训练完的凌振。
一见着凌振,梅姐就直接一拍手道:“哎呀,凌副团长,我是来找你说小蔓那事儿的,老见着你也不感兴趣。正好,不成了!”
作者有话说:
凌振:?
凌振:???
凌振:?????
时蔓:庆祝一下,发点小红包
第7章 准备
凌振脑子嗡嗡的,听着梅姐嘴巴一直在动,叨叨说个不停。
“人家小蔓文工团一枝花,心气儿高也正常。人家长得那么漂亮,选拔又拿了甲优等,要什么有什么,现在可抢手了。”
“你是不知道啊凌副团长,现在每天都有人来找我托媒,我家那间小平房里头,要送去给时蔓的礼都快堆不下了。”
“所以我回了你这边,也好赶紧把其他人的心意带过去,免得他们久等。”
看着凌振脸色似乎越来越沉,梅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渐黑的缘故。
她还是劝道:“你也别着急,我手里头还有不少好姑娘呢,等你忙完,我再继续给你介绍。”
梅姐确定凌振这段时间是挺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常找他都找不见。
不过总归不是在忙时蔓的事儿,都和人家相亲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他再去找过时蔓。
梅姐摇摇头,两边都不上心,这门亲事能成?
也怪她看走了眼,把这俩硬凑一对儿,还觉得他俩天造地设。
梅姐做媒的成功率很高,她从没承受过这种失败打击,最后她离开前痛心疾首地劝凌振,要是再有下回,可得对小姑娘上点心儿,总不能要脸皮薄的小姑娘主动吧。
凌振杵在原地,久久没动,走廊上的月色静悄悄落在他身上,阴影拉长他的沉思。
直到熄灯号吹响,仿佛将他从某种状态里拉了回来。
他仍然没什么表情,即便无旁人在,所有情绪也藏在幽邃的海底。
凌振推开门,走进宿舍,整栋楼的电灯全面熄了,他轻车熟路扭开自己那盏老式台灯。
里面的电池用久了,灯光越发昏暗,打在他面前已经完成的房屋图纸,还有一张列好很久的清单上——
喜糖(大白兔奶糖、橘子香糖、酥油糖、海燕什锦糖)
预约拍结婚照
头花和婚纱
上沪牌陀飞轮手表
凤凰牌自行车
一对酒红灯芯绒手工沙发
……
新房改造(隔音、马桶、采光、布局)
这些都被凌振一项项画上了勾,都是时蔓嫌弃过的结婚事宜。
她嫌喜糖种类不够多,嫌没有事先预约到京北最好的照相馆,结婚照等了好久才拍上,嫌没有穿漂亮的头花婚纱结婚,还嫌手表和自行车的牌子不是最好的,也嫌那对手工沙发的布料款式不够时髦。
凌振不喜欢任何值得诟病的错误发生,上辈子他不知道她的要求这么多,所以只照其他人的结婚标准去办,却没想到时蔓没一项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