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这个能耐。”时蔓如实回答,虽然她去蒲首长家里做客表演过,蒲永言也在追求她,但没有确定关系前,她是不可能拜托他这种事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父紧皱着眉,还在拼命想。
他实在想不到谁会帮他家?
“算了,以后总会知道的。”时蔓搂住母亲的胳膊,“爸妈,先别想了,刚回来,家里什么都还没有,我们去国营饭店吃吧,再去百货大楼买些东西。”
时蔓盘算得清清楚楚,脸上洋溢着幸福得如同小孩子一般的笑容。
只有见到父母,待在父母身边,才有那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无比轻松。
“对了,妹妹呢?在楼上睡觉?”时蔓拎起包,“她那小馋猫不是最喜欢吃好吃的了?得叫上她,不然知道我们去饭店、逛商场不叫她,回来又得吵我们。”
话说出口,父母的表情瞬间凝固。
随即,他们的眼神黯淡下去,唇瓣轻轻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时蔓心头一紧,顿时意识到什么,拽住母亲的手问:“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时父痛苦地闭上眼,有泪水从他褶皱丛生的眼角滑落。
这是时蔓第一次看到父亲掉眼泪,心头仿佛被重重捶了一下。
时母顿了又顿,生涩艰难地说道:“你妹妹,在回来的火车上,丢了。”
又一把重重的锤子,敲得时蔓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还以为,还以为父母回来了,一切梦境里的苦厄都不会发生。
可妹妹怎么还是被拐走了。
难道梦境里的有些事情,是注定发生,无法更改的吗?
提起伤心事,巨大的痛苦将一家人重逢的喜悦拍打得粉碎。
时母是一家人里最能保持冷静理智的,她眼眶虽然红,但硬生生将眼泪都逼了回去。
搂着时蔓的肩膀,时母喃喃道:“我们一定能把妹妹找回来的,已经报了警,也有那人贩子的线索,妹妹很快就能回来的。”
时父掩着脸,自责道:“都怪我,如果我不在火车上看书,一直看着她,就……”
时蔓连忙去拍时父的后背,安慰道:“爸,这和你没关系,你不知道现在的人贩子有多少你想不到的手段,如果他们盯上了妹妹,你再怎么小心都没用,所以你不要太责怪自己。”
“现在最主要的,是打起精神来,把妹妹找回来。”时蔓鼓励完父亲,又鼓励母亲。
噩梦里的事再一次重重地击打着她。
妹妹被拐走了,她怕梦里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比如父亲因为自责愧疚而卧病,母亲也因为照顾他而倒下,两人甚至一病不起,双双病逝。
时蔓绝对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能一边安慰着父母,排解他们自责的情绪,一边想着如何能把妹妹找回来。
时蔓在梦境里看到,妹妹后来被找回来了,把她辗转流连去过的地方都写下来过,时蔓记得。
但她不确定因为父母的提前回来,拐卖地点变了,所以拐走妹妹的人贩子不知道是不是和梦境里的一样。
她只能抱有希望,既然梦境里那么多事情都印证了,希望这个也不会错。
可当下这样的境况,她如果忽然将妹妹所在的地方说出来,那也未免太耸人听闻了。
她只能暂且忍住,将那个地名憋在心里,先暗地里进行调查寻找,再找到合适的时机,顺理成章地找到妹妹。
在梦境里,妹妹最后平平安安被找到了。
她深深地祈祷着,希望现实也能这样。
时父时母身边有时蔓在,消极难过的情绪也至少能得到一些缓解。
他们更懂得珍惜眼前的女儿,也绝对不会放弃寻找妹妹。
“不如待会吃了饭就去派出所问一问,说不定又有了新的线索。”
“嗯,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
时蔓好好陪了父母一天。
一家人久违地团聚,经历过梦境里的失去,即便妹妹还没找到,还不算分外完整,但她非常珍惜父母回到身边的幸福。
至少,两件棘手的事情已经先解决了其中一件。
晚上九点,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就开始催父母去睡觉。
他们在边疆一直吃不好睡不暖的,一路上又舟车劳顿,回来后还总是胡思乱想担心妹妹的事。
倒不如去好好休息,睡一觉,养足精气神。
“你们去睡吧,我收拾一下家里。”时蔓居然主动挽起衣袖,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虽然动作不太娴熟,但她心疼父母的样子很明显,想要努力照顾好他们。
“这怎么行,你……”
“妈,我现在可会收拾了,不信的话,你明天起来检查。”时蔓推着母亲的后背,“你们快去休息,明天不是又得去派出所等消息吗?明天我要回文工团了,就只能靠你们了,一定要养好身体才能更好地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