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揪住他的手指,轻轻往自己身上拉了拉,仿佛在说不许他走。
这反应成功让霍戬乐了,一边耐心地将那只手慢慢掰下去,一边扯过被子给他盖好。随后低头吻了任川一下,很轻,几乎就是唇瓣相互擦了一下。
任川脸一下红了起来,捂着嘴后退几步,不是害羞,是愤恨。
霍戬用指腹贴了贴唇,意犹未尽地瞅着任川粉嫩嫩的嘴唇,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做决定,随后很迅速一个附身又贴了上去,这一次霍戬鬼使神差的舔了一下。
见好就收,某人出了房间。
独留任川一个人留在床边,气得说不出话。
他是想说换件衣裳的,住院好些天,他洗漱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平常哪儿也不去,也难免有味难受,谁知道霍戬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任川见他出去,以为这家伙又要撇下自己,干脆自己脱了衣裳,伸手扯下衣柜里的一件衬衫匆匆套上,一边套一边思索着等会该怎么办。
霍戬要走,他的饮食起居完全没有着落,尽管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事情,真正经历时还是会难受。
任川望着自己包裹着纱布的大腿,脑子一放空什么都乱想。
任川知道林涵伞颠倒是非的能力很强,其实也算不上多精明,只是霍戬信了,他从来不怀疑,所以哪怕林涵伞的手段是劣迹斑斑的,霍戬就是看不出来,这层滤镜是林涵伞兴风作浪的资本。
任川不同,他没人爱没人疼,霍戬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做好了安慰,想着霍戬无论怎么样对他都无所谓了。
。
京城文家。
乔寒松看着眼前的两人,眸中闪现着一股浓烈的杀意
文清挡在前面,任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攥紧他的外衣,声音凄惨,缩在阴影下不敢直视一切事物。
他不敢尖叫,只能无助的呜咽着,凄厉悲凉的声音传进文清的耳朵,听得他忍不住心疼。
乔寒松进来的那一刻,任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之间就发了疯,不安焦虑卷袭全身,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阻止不了乔寒松的前进,只能缩成一团,细细颤栗着。
乔寒松又往前走了几步,他才开始崩溃,不住地往文清那儿躲。
乔寒松的出现对他伤害很大,文清看了眼身后的人,酸涩涌上心头。
任冉表现得十分害怕,但并没有疯癫伤人。
寂静的房间回荡着任冉细细的哭泣声。文清从没见人这么哭过,明明很委屈很崩溃,可还是压抑着声音,最后从齿缝里渗出只剩含糊不清的呜咽。
任冉逐渐安静下来,只有肩膀还在不停的颤抖,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单薄又无助。
文清抱着他回屋,将人放到床上然后盖好被子,见他还是担心,就举手说道:“你安心睡吧,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他进来。”
任冉这才敢闭眼。
文清见他终于肯闭上眼睡觉,叹了口气抬脚就出去,门口处是寸步未移的乔寒松。
文清余光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人模狗样的,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个孩子怕成这样。
任冉是他前段时间在街上捡到的一个孩子,那天他蜷缩在街角,衣衫褴褛又发着高烧,身为医生的文清不忍无视,干脆把他抱回了家。
第二十六章 :两副面孔
文清给他检查过身体,身上横竖交错的疤痕异常新鲜,那简直让人心惊,最严重的创伤是在锁骨间,像是被什么利器硬生生穿透又拔出,伤口没经过处理已经溃烂生蛆,任冉精神状态很差,有时清醒有时又疯疯癫癫,连他都记不清,回到家经常找不到人。
文清不清楚任冉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敢贸然询问,怕刺激到他适得其反,只能说些安慰话。
乔寒松是乔家次子,前段时间刚把他哥扳倒,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两家之间根本没有交集,乔寒松单纯是为了任冉才来的。
文清挡在门前,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乔寒松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他不把这位文家大少爷放在眼里,语气充斥着浓浓的不耐。
“让开,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多管。”
文清不让,对方这么带着一大帮人找上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把任冉交回去,说不定明天就得去奔丧。
文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乔寒松冰冷的眸子道:“你凭什么带他走,他现在在我家。”
乔寒松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直紧绷的脸露出一抹笑,很可惜这笑不达眼底冷笑一声,文清慎的心慌。
乔寒松没再跟他废话,用实际行动告诉文清他有多么弱小。
男人挥挥手,身后的彪形大汉瞬间围了上来,两人分别擒住文清的肩膀,压着人差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