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差点脱口而出,我不是要你送,但又悬崖勒马,迅速咽了回去。
那一天的地铁也很拥挤,车厢微微摇晃。
那是夏天,陆昭还不像现在这么沉稳,穿着宽大干净的白色T恤,身上一股好闻的柠檬和柏树混合的味道,在喧闹的车厢里替他撑起了一小片空间。
虽然他也很喜欢陆昭现在的样子,但他偶尔也会怀念陆昭念书的时候。
那时候陆昭还没修炼到这么不动声色,脾气有点坏,冷漠又矜持,眉宇一股天生的傲气,学术上相当出色,却又不是书呆子,运动能力也很强,能在球场上迎得满场欢呼,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学长。
夏余想到这儿,忍不住笑出来。
陆昭疑惑地看他。
夏余问,“你现在还会打篮球吗?”
陆昭大学还是校篮球队的。
陆昭摇摇头,“很少了,没什么时间。”
“可惜了。”
夏余的手拽住陆昭的衬衣,地铁驶入一个隧道,噪音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连车内的灯光似乎都黯了几分,周围疲惫的人群只专注于手机,谁也没注意这个角落。
夏余仰起头,嘴唇贴住了陆昭的耳朵。
他的嘴唇温热,柔软。
“每次看你在球场上扣篮,我都很想让你穿着球衣艹我,就像在更衣室那次。”
陆昭的瞳孔收缩了一瞬。
隧道过完了,噪音声一下子减弱,夏余又靠回了车壁上,满脸无辜地冲着陆昭笑。 。
下地铁的时候,陆昭明显比之前急躁了很多,走路都有点不耐烦。
夏余明明知道是为什么,却故意走得慢吞吞,一直吃吃地笑。
最后回到陆昭别墅内的时候,还没有进门,他的衣服就被脱在了玄关。
玻璃是冷的,夏余的皮肉却是热的,贴在上面情不自禁抖了一抖。
“我大学的球衣还留着。”陆昭咬着夏余的耳朵说道。
夏余哼了一声,却连哼声都不成调,“那你……穿啊。”
可这件球衣最后没有穿在陆昭身上,而是穿在了夏余身上。
他们没有去卧室的床上,而是留在更衣室里。
夏余穿陆昭的球衣明显太大,什么也遮不住,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双白生生的腿。
陆昭看着他,也想起夏余说的更衣室那次。
那也算他人生里难得的荒唐。
那是在他读博的时候,他跟隔壁系打完球,是最后一个走的。
夏余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知死活地撩拨他,又故意跟他使脾气,不满自己被当作弟弟介绍给队友。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他被夏余烦得够呛,尤其是夏余还在旁边喋喋不休,说你是在睡自己弟弟吗,变态。
他直接把夏余抓了过来,让夏余知道他还能更过分。
而现在他们早过了当年的年纪,夏余也不再是莽撞任性,却又很好欺负的大学生。
但夏余眼睛湿润地望他,仍旧满脸无辜。
陆昭手指捏住夏余的脸颊,在此刻难得又恢复了一点骨子里的劣根性。
他像是哄骗,又像是循循善诱,“你记得你在更衣室叫我什么吗?”
夏余瞪了陆昭一眼,却因为眼睛湿漉漉的,完全没有攻击力。
“再叫一次。”陆昭哄他,“叫一次就放过你。”
夏余恨得想咬他。
王八蛋,就会趁人之危。
但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有点难以启齿,过了大学里的那个年纪,撒娇都没有这么理直气壮了。
“……哥哥。”
他眼神蒙蒙地望着陆昭,然后下一秒他就被陆昭吻住了。
两个人缓缓倒在了地上。
陆昭的手垫在夏余的背上,不让他被地板硌到。
夏余攥着陆昭的衣领,气喘吁吁,脸颊潮红,他对陆昭说,“我要真是你弟弟,你这就是犯罪。”
陆昭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逮捕我好了,但要把我们关在一间牢房。” 。
过了一阵子醉生梦死的生活,夏余才有空去跟许詹处理他们离婚的事宜。
他跟许詹这些天倒是一直在联系,该准备的离婚材料也差不多了。
两个人约在一周后去办理离婚手续,他们共同财产并不多,虽然是商业联姻,但他们都不是家里继承家业的那个人,又各自有事业,混淆在一起的大宗财产并不多。
办理离婚手续的这天,夏余没有让陆昭跟着,虽然陆昭看上去很想去。
但陆昭开车送了他去民政局,约好两个小时后再来等他。
夏余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针织衫和深灰色的长款大衣,下身是黑色的休闲裤,脖子里是浅灰色的围巾,好看却不太保暖,一开车门就哆嗦了一下。
今天的川市很冷,外面下了一点碎雪,陆昭把伞递给他,“带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