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过很多戒指,祖母绿,鸽血红,钻石。
他也拥有过不止一枚结婚戒指。
当时他跟许詹结婚,两个人虽然想低调,但家里不答应,他哥为了让他的婚礼风光气阔,更是兴师动众,光是结婚戒指就送来了十几对。
但他没有戴过来自心爱之人的戒指。
陆昭的戒指戴在他手上正合适,瑰丽沉静的蓝宝石衬得肌肤如雪。
天衣无缝。 。
第二天夏余醒过来的时候,这枚戒指还戴在他手上。
屋子里已经漏进几缕阳光。
夏余茫然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把戒指从手上撸下来,起身洗漱,去了客厅。
陆昭已经在做早饭了,肩宽腿长窄腰,能上T台的好身材,站在厨房里也像模像样。
夏余慢吞吞走了过去。
经过昨天的事情,他莫名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昭,但陆昭却镇定自若,说了声早安,就把一个盘子先递给了夏余。
“先去吃早饭吧,我待会儿就来。”
夏余挑了挑眉,看了陆昭几眼才接了过来,坐到了桌边。
盘子里是熏鱼,炒蛋和土豆沙拉,也没什么新意,但夏余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
吃过早饭,陆昭也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真的只是带夏余来度假的。
他带着夏余去另一个小木屋冰钓,后备箱里放着工具和小帐篷,还带了热红酒。
“钓到什么,中午就吃什么。”陆昭像是在开玩笑,可又不笑,很唬人的样子。
夏余不搭理他,自己拿了根钓竿在旁边蹲守。
中午自然喝的鱼汤,用小木屋里的锅煮的,陆昭的手艺也就到此为止了,鱼汤做得也没多好喝。
夏余有点嫌弃。
可是他自己不会做饭,也没什么挑剔的份,喝了两小碗,又吃了一个饭团。 。
晚上他们一起在屋内看星星,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内的摇椅上,倒像提前过养老生活。
屋子里很热,夏余只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看着旁边的陆昭。
陆昭在修理一个坏了的闹钟。
陆昭专注做事的总是很性感,那个倒霉的闹钟已经被拆解了,掉下来的零件都被规规矩矩放好,陆昭在测试连线故障。
他穿着宽松的毛衣,天生的宽肩窄腰,眉眼英挺,头发柔软,苍白得像没有血色的脸,灰蓝色的眼珠,像小女孩看见就会闹着想要收藏的人偶。
可是他的嘴唇又很柔软,形状漂亮,长在这张冷硬的脸上,实在过于多情。
夏余不由微微失神。
他在这一刻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如果陆昭不是陆昭,不是这样骄傲,冷漠,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世界中心。
陆昭只是个钟表店的年轻学徒,俊美孤僻,站在柜台后有条不紊地维修零件,而他是附近念书的学生,偶尔在下雨天推开了门。
他们又会有怎样的故事?
但这想法太傻了,夏余只是想了一瞬,就自己摇了摇头。 。
元旦的第三天,陆昭开车把夏余送回了家。
他们是中午启程的,到夏余家门外的时候还是下午,阳光明亮。
陆昭甚至有点不适应。
因为之前每次他送夏余回来,都是夜晚,这段关系本就不得见光,又怎么能光明正大。
而现在夏余坐在副驾驶上发着呆,像是还没有意识到到家了。
最后还是陆昭出声提醒,“到了。”
夏余这才回过神。 。
夏余迟钝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想开车门,却被陆昭又拉住了。
他回过头,陆昭在冬日的阳光里望着他。
陆昭说,“我最近不会来打扰你,不是因为工作忙,是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安静思考,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收下我的戒指。”
夏余盯着陆昭抓住自己的手。
他慢吞吞问,“有期限吗,截止到什么时候,我必须给你答案?”
陆昭其实挺想要一个期限的。
但他摇了摇头,“没有期限,什么时候都可以,”可他又顿了顿,低声说,“不过我还是希望早一点。”
他们错过太久了。
每一分每一秒对他很珍贵。
说完这句话,陆昭拽着夏余的手腕,又把夏余拉近了一点,自己的身子也倾斜过去。
夏余以为陆昭又要吻自己。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是陆昭却停住了,他在离夏余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最后他的嘴唇碰了碰夏余颤抖的睫毛。
“我爱你。”
这句话没头没尾。
然后他松开了夏余,俯身去替夏余打开了车门。
窗外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温度太低了,夹杂着冬日的冷气,让夏余裸露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