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露点头,“你们很般配。”
黎恕又问,“那你觉得,在我和栀栀之间,谁更强势?”
于露突然愣住。
是啊,看起来,黎恕和栀栀这一对儿,是非常完美的婚姻伴侣。黎恕的身高比栀栀高、年纪比栀栀大、家庭条件比栀栀家好一点儿……这些都是浮于表面的“般配”
——黎恕是军人,性格刚毅,比较冷漠,不近人情;栀栀看起来温柔可爱,不生气的时候永远都是笑眯眯的。
只有真正和栀栀接触过,了解栀栀的人才知道……其实表面温柔、内心强大的栀栀才是最强势的那个。
于露忍不住看向了黎恕,又看了看坐在隔壁桌上正和陶容冶讨论工作的栀栀。
在这之前,于露一直觉得黎恕和栀栀很般配,但这种般配……确确实实就是流于表面的认识——黎恕英俊、栀栀美丽;黎恕冷漠、栀栀温柔;黎恕强壮、栀栀柔弱。
于露从来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当强势的栀栀和同样强势的黎恕结了婚,他俩是否会在婚姻生活里产生分歧、碰撞和不理解?
黎恕继续说道:“我和栀栀结婚才一年多,我自己也不是很有经验,但我就觉得吧……人生应该由自己来掌握,千万别被‘公式’影响了。你也没有必要向别人学习怎么经营婚姻生活,因为你是在过你自己的日子,最重要是你过得幸福,你的另一半才会因为你而幸福。”
于露听不懂。
于是她又问黎恕,“这么说,你和栀栀在一起,你的关注点会先放在你自己的身上吗?”
黎恕看了隔壁桌上的栀栀一眼,笑道:“也可以这么说……首先,我和栀栀是独立的两个人,是因为我俩都很优秀,才会相互吸引的。栀栀本身就是个光芒万丈的姑娘,所以我在希望她好的同时,也希望我自己更好。我和她既是势均力敌的伴侣,也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只有这样,我才能配得上她的喜欢。”
于露笑了。
半晌,她眼含泪花,“黎恕,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婚姻居然还有这么美好的事儿。我……”
说着,于露飞快地看了陶容冶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从今天起,我会再认真考虑。”
黎恕没有吭声。
栀栀从来没有隐瞒过他任何事,所以他一直都知道陶容冶和于露的婚姻,是建立在怎样一个岌岌可危的基础上的。
黎恕和栀栀不同。
对于这对挚友的婚姻,栀栀不会插手、不会评论,甚至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她觉得这是别人的私事。
但黎恕在内心深处,是很不看好这对挚友的婚姻的——因为一切不以爱情为基石的婚姻,总是经营、维持得特别艰难。
可于露和陶容冶已经结婚了,而且人家结婚才刚刚一个月,黎恕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黎恕看了看腕表,发现马上就快要到晚饭时间了,然而栀栀和陶容冶一开起会来……真没完没了。
黎恕就喊栀栀回去。
在回家的路上,栀栀和陶容冶并排走在前头,继续讨论着工作,黎恕和于露跟在后边儿。
等到了家,栀栀和陶容冶的工作,也没说完。
在饭桌上,两人一直说个不停;吃完饭后,两人也一直在说……一直说到夜里十点多,两人这才基本讨论完毕。
“抱歉啊容冶,本来应该是放假时间的,结果又跟你说了那么多的工作。”栀栀满怀歉意地说道。
陶容冶一笑,“不会,我觉得很有意思。”
顿了一顿,他低声说道:“时间太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栀栀点点头。
陶容冶一直目送栀栀离开。
今天他和于露借住在栀栀家一楼的书房那儿,先前他在跟栀栀谈工作的时候,赵阿姨已经过来教于露在哪儿洗漱了。
于露也已经洗过澡,换好睡衣也收拾好了自个儿。这会儿她把陶容冶的换洗衣裳翻了出来,递给他,又领着他去一楼厨房旁边的卫生间里洗澡。
片刻,洗漱好的陶容冶回来了。
他关掉客厅的灯,进入书房——于露正在收拾床铺。
书房里放着一张不大的床,一个人睡很宽敞,两个人睡有一点儿挤。
当赵阿姨就这张小床向于露表达歉意的时候,于露含笑说道:“没关系,我和容冶的睡相都还算可以。”
赵阿姨也就笑着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关系,“也对,你们小夫妻刚结婚嘛,挤一挤也没关系!”
于露但笑不语。
其实——
私底下她和陶容冶是真正的相敬如冰呢!
于露叹气。
收拾好床铺,于露躺到了床上。
在躺下来之前,她曾精准地观察过……这张床的中线,所以躺下来以后,正好占了床的一半儿位置,完美的给陶容冶留了一半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