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能值几个钱?
那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了!
再想想,别栀栀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她可都看清楚了哇——别栀栀还在坐月子呢,但早饭素得狠,就一碗洒了葱花的白粥、一个煎蛋和一盘子炒白菜!
所以?
好像说别栀栀是资本家……也不怎么讲得通。
李秋月有些懊恼。
但很快,她又有了主意。
“你有五百块钱呀!”李秋月得意洋洋地说道,“哪个老百姓手里随随便便就有五百块钱?你有,所以你根本是资本家!”
栀栀侧过头,看向了邱婶,“婶子,刚才她说的这话……你都听到了吧?”
“我都听到了!”邱婶答道。
栀栀指着李秋月,“我今天非送你去派出所不可!你除了诈骗,现在还多了一个罪名叫毁谤!”
一道彬彬有礼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乡你好,请问,别栀栀同志……是住在这儿吗?”
众人愣住。
站在栀栀院子门口的邱婶儿也愣住。
她回过头,看到了两个穿着白衬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还拎着黑色皮革公文包的男人。他俩一个五十多岁、两鬓斑白;一个三十多岁、戴了副黑框眼镜,两人一看就是干部打扮、干部说话的口吻。
已经叉好腰、准备拿出泼妇气质和李秋月好好聊一聊啥叫资本家的邱婶儿立刻像只乖巧的小鹌鹑,垂下头怯生生地说道:“是啊,这里就是别栀栀同志的家……我、我是她的邻居,你们……”
年轻一点儿的男人很客气地对邱婶儿说道:“老乡,我们是外交部的,找别栀栀同志有事儿,您看……”
邱婶愣住,“啥?外交部?”
男人点点头。
“……外交部?那个,新闻联播里的外交部?”邱婶不敢置信地问道。
老天爷!
外交部的人怎么会来她们这个小巷子啊啊啊啊?
而且还是来找栀栀的?
邱婶按压住满腹的激动,大声叫嚷道:“栀栀!外交部的人来找你!”
尽管栀栀距离她只有五米不到的距离,可是邱婶还是嘹亮地大吼了起来。毕竟外交部的人来到这儿,这可是她们这一整条巷子的荣誉啊!
邱婶真恨不得叫嚷得让所有人都听到。
栀栀连忙迎到了门口,“同志你们好!我就是别栀栀……快请进来!”
而李秋月也愣住。
她站在院子里,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啥是“外交部”?她不懂,但她能从邱婶的表现看出,这“外交部”应该是很厉害的部门?
在这一瞬间,李秋月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虽然不知道这外交部是干啥的,但一定是个上级,否则邱婶不会这么激动,别栀栀也不会这么……突然笑脸迎人了。
呵,既然是上级,那就好办了。
反正她的成分……往上数十八代都是贫下中农,所以她一个光脚的、为什么还要怕别栀栀这个穿鞋的?
于是,李秋月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了起来,“哎哟我的命呀,怎么这么苦哟!我在老家被地主迫害……来了城里又被资本家迫害!哎哟我们老百姓可是真的没法过日子啦……”
栀栀皱眉,心想陈普也是个知识分子,下乡插队时结了婚也不出奇,但为什么会跟李秋月这样的人处对象?
不光会诈骗、毁谤,现在还上升到诬陷和其味勒索了!
而这时那两位外交部的同志也已经走进了栀栀家的小院。
看到李秋月坐地大哭,这俩男同志也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俩在找栀栀之前,就已经掌握了栀栀的基本情况——刚刚才生完孩子,丈夫要上班儿,家里只有长辈陪护。
再说了,别栀栀是已经通过政审的人……
所以?
年长些的男同志指着李秋月问栀栀,“小别啊,这个人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要不然,这人怎么会在别栀栀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的时候来闹事呢?
栀栀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满含歉意地说道:“真对不起,麻烦您二位稍等我片刻,我先让家里人送她上派出所去。”
年长的男同志对年轻的男同志说道:“小汪,你帮一下小别吧!先把这个闹事儿的送到派出所,我在这儿等你……啊,对了,你让刚才那个站在门口的婶子帮你一把。”
正好这时,李秋月还在嚎啕大哭,“我也就是想帮国家办点好事哇……”
然后猛然听到外交部的这俩说话的内容——他俩这是打算把她送进派出所去???
真特么见了鬼了!
这些人为什么要向着别栀栀啊?
李秋月慌了。
她跟着丈夫来城里是享福的,可不是来坐大牢的!
于是她立刻站起身,一把抓过傻乎乎的儿子,慌慌张张扔下一句“哎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就飞快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