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醉玉往前走了几步,就又走回来了,当着宴卿的面,将电脑再次抱到了腿上,动手在上面点了点。
“你在干什么!你放开我的存稿!”
宴卿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却怎么也挣不脱,急得浑身都冒汗,最后摔到了地上。
裴醉玉斜了他一眼,将一些东西永久删除并粉碎了。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裴醉玉操作完,又抽出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在腰带上轻轻划了两刀,确保能在自己离开之后,宴卿能自己挣脱。
做完这一切,裴醉玉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是时候了。
裴醉玉走出宴卿的房间,特意没关门,走到转角的时候,才听到了宴卿凄惨的声音。
“一万多字……一万多字,一万多字啊.......”
宴卿抱着电脑,趴在沙发上,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又开始边笑边哭,而裴醉玉已经走远了,没有听到后面一句哭喊。
“单重华你这个牲口,你他妈等着他弄死你吧……哈哈哈哈哈哈,给我的稿子陪葬吧你……”
裴醉玉开着车到山顶的时候,心里已经很麻木了,再怎么怒意昂扬,都在删掉宴卿那一万字的稿子的时候,变得平淡。
而这抹平淡,却如同油锅表面的浮油,撇开之后是滚烫。
裴醉玉站到了门口,他没想到前台那里留的是单重华的名字,于是很轻易地得到了钥匙,而他此时,手里捏着钥匙,却有点不敢开门。
单重华都需要躲着他了,都需要躲到最远的地方藏起来,甚至是自愿的。
裴醉玉心里酝酿着暴风一般的醋意:为什么单重华宁愿听宴卿的蛊惑,却不肯相信他能够克制住自己的缺点。
因为宴卿和他是竹马之情,救命之恩吗?
“咔嚓——”
一声轻响之后,裴醉玉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自主拿着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开门的那一瞬间,裴醉玉才明白了自己心里到底在酝酿什么。
滔天的怒意在被暖气蒸腾到的时候越演越烈,而裴醉玉表面上却是非常平静的。
面无表情地踏进了房子里,甚至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了,这个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屋子里拉着窗帘,却像已经日落了一样。
裴醉玉在客厅里看了看,桌子上有开了袋的零食,却没有看到单重华。
难道是宴卿已经给他通风报信,他又跑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裴醉玉有些恼火地将桌面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零食袋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嗯......?”
单重华趴在软椅上,因为视线昏暗,被阴影遮住了,裴醉玉这个时候顺着声音才看到软椅上有人。
“裴哥?你怎么来了?”
单重华睡得有点发懵,都有点想不起来他和宴卿约定了什么,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
裴醉玉冷冷地“嗯”了一声,坐到他身边,抬起有些冷的手,摸了摸单重华睡得发红的脸。
“宴卿都告诉我了。”
裴醉玉还是想听听单重华自己怎么说,他不可能完全相信宴卿的一面之词,关键还是听单重华自己说。
当然,裴醉玉在心里冷笑,单重华就算不乐意,也太晚了,就算他不愿意,就算他害怕自己,裴醉玉也绝对不会放他走。
就算单重华以后厌烦了他,他也不可能让他走,永远不可能!
既然风度和道德都已经被人撕碎,既然老底都被人掀翻,他还装什么谦谦贵公子?
都是放屁!和占有自己喜欢的人比起来,都是狗屁!
单重华还睡得很懵,根本没听清裴醉玉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眯着眼睛,抿着唇,却又因为脑子宕机,想不出来关窍。
宴卿都告诉裴哥了?告诉裴哥什么了?
可是本来宴卿什么也没跟单重华说,宴卿只是知道了单重华的需要之后,自己制定了计划而已,至于具体怎么实施,其实单重华什么也不知道。
单重华脑子里灵光一闪,哦!看来宴卿是告诉了裴醉玉,以后可以不用那么为难了吧?
不用备受道德感的抨击,不用顾忌很多事情。
“你都知道了啊......”
然而,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裴醉玉手起手落,打昏过去了。
这一招,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过了,没想到,再一次运用,居然是用在单重华身上。
因为他刚才那迷茫又为难思考的样子,再加上后来这句沙哑的话,已经被裴醉玉认定为:宴卿跟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裴醉玉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单重华,抬手轻轻摸了摸他完美的脸庞。
随即,裴醉玉弯下腰,手臂绕过单重华的腿弯和臂弯,轻而易举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步伐稳健地走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