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脖子上骇人的束缚消失,还没等我贪婪的喘息着宝贵的空气,视线便一片模糊。
眼前的画面急速跳跃,如同流水灯般闪过了许多根本看不明晰的东西。当我在不停变换的“时空隧道”中逐渐开始恐慌时,一切都消失了,徒留一片纯粹而诡异的漆黑。
胸腔中的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我在彻底的黑暗下努力睁开眼,试图找寻到一丝光亮。
突然。
“砰!”
随着一声巨响,聚光灯般刺眼的光芒令我条件反射的闭上了双眼。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竟然再次来到了一个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里德尔府。
但此时此刻,我面前的里德尔府却一片寂静。破败的窗户嗡嗡作响,厚厚的灰尘在空中漂浮着,鎏金的装饰上布满了凌乱的划痕,再不见往日的奢华。
一切都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邓布利多到访之前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丝邪恶而嗜血的红光和黑雾。
可令我更加震惊的是,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把巨大的酒红色丝绒扶手椅,上面坐着一个我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你来了。”他轻轻的说。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在这里?里德尔府怎么又变回这样了?”
我迷茫的往前走了几步,却忽然皱起眉头,停在了原地。
“里德尔府?你知道这里是里德尔府?”他歪了歪头。
我面色不变,却警惕的握紧了身侧的魔杖:“当然知道。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儿?”
“Tom是谁?”他却转移了话题,“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名字便如此愤怒?”
我的心脏彻底沉了下去。
“Tom是谁?Tom是你呀?”
我故作迷茫的看向他,却猝不及防的被一道红色的光芒击中胸口,狠狠砸向了一旁的墙壁。
不知道是什么突出的木梁猛得扎进了我的身体,后背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剧痛。我撑起身,狼狈的抬头望向房间中央,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张冷漠而扭曲的大脸。
那张英俊的面孔似乎有些模糊,隐约间有我熟悉的样子。然而,上面却缀满了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是一种极端的藐视,无情而冷漠,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一般,丝毫不在意我的一切感受,甚至是死活。
我从未见过他用如此的神情注视着我,就好像我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杀死的陌生人一般。
不管这个人是谁,他不认得我。
可当我用重新一种警惕的目光看向他时,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张扭曲冷漠的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丝迷茫,再然后便是不安的烦躁。
“我不喜欢你这么看着我。”
他毫不留情的捏起我的脸颊,用修长的左手盖住了我的眼睛,随而满意的叹了口气。
???
我彻底晕了。这到底是认得我还是不认得我???
“很奇怪,非常奇怪,这是什么感受......”
男人似乎有些疑惑的轻声呢喃。
“......可以把你的手放下了吗?”我试探的开口。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缩了回去。看到我不再警惕的眼神,他赤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愉悦,随即变得更加迷茫。
他不想说话,我怕说错话,于是,我们就这样诡异的坐在里德尔府冰冷的地面上大眼瞪小眼。
忽然,嘴角一阵冰冷,他伸出手指抹去了我唇边的一丝血迹,表情变得更加舒畅了。
“这样才对。”他点了点头。
“......咱们能起来了吗?地上很冷,我后背很疼,想去床上躺着。”
我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大腿。
他却肉眼可见的愣住了。
男人垂头望向我方才触摸过的地方,看了很久很久,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喂,我还疼着呢。”
我又戳了戳,他却突然蹦了起来,吓得我一个激灵。
“......你的后背怎么了?”干巴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反手摸了摸,果不其然一片洇湿。
“砸到墙流血了,很疼。”我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可怜兮兮的垂下了头。
他似乎有些懊恼的用皮鞋磨了磨地面,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开始在屋子里烦躁的踱步。
......别走了,我还坐在地上呢。
忽然,还等不及我反应,眼前的场景迅速闪动,再次恢复意识时,我已经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的疼痛烟消云散。
又摸了摸后背,我震惊的发现,手下一片光滑,完全没有伤口的一丝痕迹。
这是什么高级的治疗咒?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能把伤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