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可亏大发了,每年我都是入了冬就卖粮,春天的价格也涨不到哪里去。”
“卖吧卖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村长吵的头大,他好言相劝不管用只能帮大家卖粮了,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江现离那日的话,“村长,若是村里人着急卖粮,有多少我收多少,就按市价七文一升收,还请村长帮我留意留意。”
左右卖给谁都一样,李连生略一思量就定下了,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咱们村周禾家的男人江现离有意要收粮食,七文钱一升,大家伙愿意不,卖给他我们也省事儿,你们看咋样?”
村长话音一落屋里顿时涌起一阵喧闹声,几个妇人吃惊地喊了一声,“那个捡来的汉子?他有那么多银子收粮食?”
“是啊,我们村今年收成不好少说也得卖个几十两,他要是赊账我可不答应。”
“赵大哥说得对,要卖就得现银,否则我们不卖。”
李连生咳嗽一声,沉声道:“放心吧,他要是差钱我也不答应,这就把他叫过来商量商量。”
不到一刻钟江现离就进了门,一时间屋里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脸上,而男人仿佛没注意到似的神色平平淡淡,“大家伙都在呢,是我要收粮食。”
他主动打了个招呼,村长李连生却听出了一种淡漠感,这感觉不是对他而是对村里的所有人,都有毫不掩饰的距离。
“咱们村的人都本分,不耍滑头,唯一的要求就是现银交易,你看行不?”村长直截了当地问。
江现离回:“没问题。”
村长在交谈其他人窃窃私语,想不到这男人办事还挺爽快,也不知道他囤粮食要做啥。
周禾家没田,周老爹名下的都在周大伯那儿,自从前阵子他们家出了事,就很少见到周彪出门了。
他媳妇儿还在大牢里,周谷和李元胡也已经搬走了,回了李元胡娘家的村,周大伯孤家寡人一个,只在收拾地时见过周谷几面,来年这几块地就归周禾了,攥在手里这么久也不知他能不能松手。
大家伙边瞄着村长二人的动静心里边猜,他们也猜不到这男人有何打算。
这边江现离已经和村长商量妥当,下午就请各家把要卖的粮食都送到周禾家,请村长作证,称完就给银子。
其他人也没意见,正要回家忙活,就听江现离开口提醒,“今年收成不好,想必大家也知道有的县已经在闹旱灾,你们若是想留到开春我也不拦着,若是还是打算要卖,那就下午送过去,钱货两清,以后缺粮再想买可不是这个价钱了。”
一听这话村里人顿时撇撇嘴,心道想不到这汉子还挺精明,是块做生意的料。
有村长担保也没啥怕的,大家也都考虑好了,打声招呼就回家忙活去了。
村长李连生坠在后头喊住江现离,抽了一口旱烟问:“你手里的银子够不?你要做这事儿周禾同意了?”
“同意。”
江现离那日一提周禾就点头答应了,去柜子里掏出两个钱袋子递给他,一个是当时打猎卖的一百两,还有几十两碎银子供家里零花的,都让江现离做主。
周禾也想过了,过日子不能不留余钱,他自己也存了一些,剩下的就给江大哥做生意,囤粮食要用的银子不是小数目,这一百两说不定不够呢。
山景村里约摸有几千斤粮食,这些银子足够了。
村长闻言放下心来,又多嘴嘱咐:“你做这事可是有把握了?明年开春还不知道什么光景,万一赔了钱你们咋过日子。”
江现离早都打听好了,村长去县里议事也得了确切消息,他们冀州有十二个县,和京州相邻的几个县夏天遭了大旱,秋天颗粒无收,这会儿已经有流民去县衙要说法了。可不知怎的较远的几个县虽然没有旱灾就像景山县的县官一样,丝毫没有警觉,更没把其他地方的灾情当回事儿,压根儿没想到囤粮食这件事上。
村长议事回来倒是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一遍,江现离心里冷笑看来这县城的官也是个糊涂官,明知道其他地方已经有流民了确不做好准备,到时若是处置不当,民情激愤,整个州都不得安宁。
不过正好也能趁此机会发一笔财,若是旱灾波及到这里,两万斤左右的粮食可是能顶大用,到时官府为了赈灾收购价格只会更高,若是没有灾情,春天时粮价也比较稳定,不会比七文钱低,所以这个买卖目前看来是稳赚不陪的。
江现离也知村长的担忧的的情况,不过他有足够的自信相信他的预感不会错,囤粮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把过冬的柴火食物棉衣都准备充足,这个冬天情况可能会比预计的更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