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这个人呢,一直都是想一出做一出的,你还年纪小不要学我哦!”
启明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他将手里的宣纸整理好,又问道:“我曾经在厂臣写的撰书里看到过类似的话和字眼,姐姐叫我抄这个做什么,是要给谁写撰书记载生平吗?”
言云衿一把捂住启明的嘴,左右看了一圈才谨慎小心的说:“小点声哦,姐姐呢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暂时帮姐姐保密哦!”
启明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点了点头,“先生面前也不能提吗?”
“不可以!”
“为什么?”
言云衿松开手笑着说:“因为这是就是姐姐给先生准备的,先不要告诉他等姐姐做完了再给他一个惊喜!”
启明想了想,略带嫌弃的说:“嗯...姐姐你这个人真的好无趣啊,这些东西怎么会让先生开心。”
言云衿没理会小孩子的童言无忌,她接过启明递来的宣纸仔细看着。他年龄虽小,但字写得极好,下笔的样子更是像极了谢延卿。
宣纸之上细细的写满了钟阁老的生平,言云衿小心翼翼抚摸着纸张,仿佛透过这些文字亲眼目睹了一位三朝元老为国为民的一生。
她笑了笑说:“因为在你们先生心里,没有什么事比有人能永远铭记他们更重要了。”
一连几日,言云衿都整日留在内书堂。
启明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的帮她抄写着,言云衿偶尔赏他几块糕点果子,做些甜汤给他喝。
全部的桂花已经摘完了,院中的桂花树也已经开败了,做出的糕点装了满满五个盒子,她托人送进了刑部大牢。
听闻谢延卿在刑部的这段时间一直风寒未愈,但在言云衿递话进来后,很是听从她的嘱咐,按时吃饭,记得吃药,少说话多睡觉。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言云衿变得越发沉默,她总是匆匆忙忙的写信,不知传递给谁。闲暇时间时常坐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那日清晨,御书房传召锦衣卫的人上前问话,言云衿知道她终于等到了转机。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赌约
咸宁三年秋, 江南一代阴雨连绵,连日的大雨导致河道水位上涨引发洪灾,冲垮官道, 淹没农田。
彼时正值秋收之际, 百姓忙于劳作各个县田地被淹没,周回千余里。
幸而小王爷李昌焕有先见之明,于五日前进殿请旨暂停江南一带抵达京城的官道通行, 加派人手抢修河道才减少了农民的损失。
八月二十六日的这一天, 各个地方知州, 知县已经考核完毕急需回京赴任等候吏部签字盖章,文选司的一众人焦急地站在太极殿前。
吏部没了主事的人,文选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侯在御前等候皇帝传唤。
期间殿内三法司与锦衣卫的人进进出出,却始终没能商量出个结果。
李昌焕自这日清晨便站在文华殿廊下, 朝着太极殿的方向张望着。
内侍见天色阴暗担心他吹着冷风,便从屋内拿了件氅衣为他披上。
李昌焕微微侧首看了看肩上的衣服, 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奴婢们每隔半个时辰过去打探一番, 陛下的意思是吏部不可无主事之人,若是都察院一直没有调查出结果来,就先放人出来任职。但都察院的崔大人, 并不同意这样做。”
李昌焕眉头紧蹙道:“既是查不出先生在这件事上有何错处,为何不放人?”
内侍见他语气冷了几分,轻声安抚道:“奴婢听闻, 原本都察院带走谢大人的确是为了调查官员调动一事, 但在好像这过程中还查到了些其他事......”
“什么事?”
内侍犹犹豫豫道:“听说江南一带突然有好多私田出现在谢大人名下, 都察院的人怀疑...怀疑谢大人收受贿赂买卖官职。”
李昌焕沉思良久后, 叹了口气说:“他不会做这样的事,肯定是另有隐情。”
内侍连忙应和道:“王爷说的是。”
话虽是这么说,李昌焕心里还是暗自替谢延卿捏了把汗。谢延卿这个人平日里总是说的少做得多,受人诬蔑也不会去替自己辩白,好像有关于自己的一切事看得都那样淡。
李昌焕想起谢延卿坐在他身侧握笔写字时,隐在青衫袖口里的手腕苍白清瘦,指尖的颜色也那样淡,下笔却稳重有力。
他教导他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人生在世宠辱不惊,肝木亦自宁。
李昌焕暗自叹了口气,先前言云衿写信给他,叫他在皇兄面前提起江南水患一事,并且要他即刻劝解朝廷暂停江南抵达京城的官道通行,加派人手抢修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