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服了,她相信陈若安说出来的所有。
陈若安擦去她的泪水,脸上挂着哄小孩一样的笑容:“哭什么?”
宋辞岔开话题,指指桌上的粥说:“很好喝。”
“知道好喝,我也刚喝完。”陈若安往那边凑了凑,把宋辞整个人拥进怀中。她枕着宋辞的肩膀,沙发和茶几之间的毯子刚好塞下两个人,每当这样抱着宋辞的时候,她会有无比真实的拥有的感觉。
她们的手指搅在一起,宋辞低着头看。
“宋辞,你要相信,”陈若安在她耳边,温和道,“你拥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
宋辞用指腹轻轻蹭着陈若安的指尖,并不锋利的触感一下下划过去。
她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沉默。她抬起陈若安的手来放到自己胸前,展开然后按在那里——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陈若安,”她说,“你听。
“我说不出口的那些话,都由它来说给你。”
你知道的,舞蹈家善舞而不善言。
牧云行家离南安大剧院很近,这就导致她和江愉每次出来遛弯基本都能经过这里。现在认识宋辞了,她们遛弯到这里似乎就变成一种必然。
“世界真小啊,”江愉看着肃穆而庄严的建筑,不禁感慨道,“我开门那一下真的愣了——上次见面还是陪你去看《梦秋》。”
“看出来你愣了,”牧云行毫不客气,“而且你愣了快一分钟。”
“我这不是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嘛,下次绝对表现比这好。”
牧云行好笑道:“哪有这么多妹妹给你练手?”
江愉不占理了,没所谓道:“我们有一个人靠得住就行——你别说,我好像完全没见你愣啊。”
她停下来,倏忽闪到牧云行面前去,看着她问:“对啊,你提前知道消息了?”
牧云行摇摇头:“那人都在门口站着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一切先请进来坐再说。”
“牛,”江愉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我牧姐。”
牧云行一看她这劲儿就知道又是张青扬教的,她挥了巴掌就佯装要打人,江愉赶紧躲得老远。
“你明年别想跟着我回去了,还指望张青扬能教你什么好。”
江愉赶忙赔笑:“错了错了——”
她指了指旁边的树说:“就这个,江某愿撞树乞求老婆大人原谅!”
牧云行最受不了江愉这幅样子,和白天在学校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她颇有些哭笑不得:“给你学生撞见,这老脸往哪搁。”
“老脸?”江愉拉下围巾,摘了羽绒服的帽子,不服气道,“你看看这张脸,怎么忍心说出‘老’这个字?”
牧云行竟然真的接了这句话,她认真道:“我瞧瞧。”
她扶着江愉的脖子越凑越近,俨然是平时超越暧昧的距离,她精准地预感到到这人就要踮起脚尖迎上来,然后精准地躲开了。
她勾着笑大步往前走,留江愉一个人在风里凌乱。
“就走了?你倒是继续啊!”
“继续什么?你不是让我看看吗?”牧云行淡淡道,“看完了。”
江愉深感自己再有十年也玩不过牧云行的坏心眼,她认命地跟了上去,又蔫蔫地把帽子戴上了。
“呦,还知道冷?”
她们走到小路的拐角,一盏路灯孤零零地照着这里。
“是,再感冒怕某人煮了我。”
牧云行闻言停下脚步来,她把江愉拉到面前,围巾拆了一圈圈重新绕,完事之后拍拍她说:“不错,思想觉悟现在培养起来了。”
江愉被围得只剩一双眼,她指了指围巾说:“闷。”
“会吗?”
牧云行打算给她拆了重系,谁知道刚扒拉到下巴那里,江愉就不由分说地按着她亲了一口,然后又乖乖站在那里不动了。
“刚才欠我的那个,”她露出专属于江愉的那种笑容,“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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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是情场高手没错,但她其实并不会爱。
能感觉到吧?
哈哈哈希望你们能
第33章 光明磊落
其实所谓疯子,对待理智反而更为偏执,偏执地遵循着自己世界中的理智。
甚至更理智,更富教条。
陈若安并不觉得自己父亲是一个轻易接受改变的人。这位一直以来在队里只手遮天的总教练,培养出很多优秀运动员的同时,也养成了自己刻板迂腐说一不二的个性。
至少陈若安是这么认为的,当年用五年说服父亲放弃让她练游泳,如今该怎么让他接受自己喜欢女人呢?
说来国家承认同性伴侣的草案也通过了十年有余,可只要带着传统观念的那一代人还在,歧视和阻碍就永远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