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啊了一声,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她当即扶上车门准备下去,被陈若安按住了。
“你不用动,等我一会儿。”
陈若安把车里的蓝牙关上,带着手机下了车。
宋辞隔着暗色的车窗看她在路边讲电话,陈若安背对着她站着,背影一动不动。马路上一直有车辆呼啸而过,鸣笛声也不断,霓虹灯闪烁的繁华城市里,夜色里的陈若安显得那样不起眼。
宋辞不知道她在聊什么,她甚至觉得今晚又要泡汤,陈若安的电话里藏着的机密好像真的重若泰山,宋辞想,那是一条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道路:一个注定在人前闪耀,一个永远隐藏于世俗。
陈若安回来了,放下手机之后说:“没事,找一个U盘。”
“嗯,”宋辞点点头,“你要是忙我还真留不住你。”
“不会,”陈若安故意不看她,“今天来接你是我计划表上的首要。”
宋辞愣了愣,这么直接的话倒确实符合陈若安的性格,和她十九岁那年一样,第一眼看过来时的热烈好像一直伴随着她。
“好。”宋辞靠在座椅上看窗外,看到陈若安在玻璃上的像,看她在方向盘上摩挲的手,很久很久,然后笑起来。
“你的手指很长,陈教授,”她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纯良的笑容,“很好看。”
陈若安的手指有那么一会儿的痉挛,她伸手把宋辞的头转回去:“看看南安的夜景吧,洗涤心灵。”
宋辞止不住地笑她,慢慢地陈若安也只好跟着无奈地笑了,她想说她没见过这种人,刚要说出口又作罢——这句话实在说太多了。
………………
一段不能写
………………
“你现在是谁?”
你变成谁?
“犯花,”宋辞说,“一个,英雄的妓/女。”
“啊……”
“从《金陵十三钗》改编过来。”
陈若安不知道“犯花”是哪两个字,但大概是赵玉墨的化身。她去想赵玉墨,脑海中的身影和宋辞重合的时候,她明白了宋辞身上风尘气的来源。
浓妆艳抹的明媚,肆意放纵的轻佻。
“有打日本人的桥段吗?”她问。
“有,”宋辞也贪恋陈若安发尾的香,太淡了于是只能亲吻着去嗅。半晌,她说,“我们应该继续。”
趁着夜色。
………………
“你中奖了?”母亲问我。
我点点头,我买的奖叫“扣扣群”,中奖号码是490789662,母亲竖起大拇指来。
“真厉害。”她说。
第9章 川流不息
叩开下一世纪的大门;
叩开三头犬;
群居动物,也需要理想;
号角已经吹响!
是生或死、死或生……
四天里红肉诞生了;
酒肉本不臭的,谁都知道;
凌晨时刻留给稚子;
旗手杀死旗手;
八卦图融成灰色;
就溶于黑暗,一切!
柳暗后没有花明;
柳暗后只有另一片柳;
尔后,叩开禁闭的大门;
你我都是门、都是叩门者;
懂事时就拿着工资和刑罚;
得到了,也就失去。
第10章 错位人生
某种程度上,这个家现在像是宋辞的。
她拿那把备用钥匙,每天拖着一身酸痛的肌肉回陈若安的家。
只给了两个月去排练一个完整的舞剧出来,就算是对于系统成熟的南安歌舞团也是一种莫大的挑战。两个导演都忙得连轴转,演员更是不敢松懈。宋辞和李成河两个人作为主角,又是忙中之忙,大多时候在练功房从早晨待到傍晚,学习动作、练习配合,在此之间还会修改音乐,然后牵扯出一连串的改动。
但宋辞并不因此困扰,她唯一在乎的只是自己有没有找到对的感觉,如果能感受到犯花愿意接纳她、走向她,这一天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这不是仅靠拼命练习能做到的,她去读记录那些岁月的文字、去看电影、看纪录片,往往在深夜里刚想清楚又瞬间一团乱麻。
一群妓/女和一群女学生被关押在教堂里,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那段没什么文字记录女性的日子,这群穿着旗袍的女人却替学生们走进了日本人的圈套。
犯花是最明艳的,也是最坚决的那一个。
用夜晚去看,看完了就写,以日记的方式记录那些故事,又或者只是写点感受,写作是最让她觉得自己在走进犯花的方式,于是有一天甚至写到通宵。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阵,姜导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她疲惫但仍炯炯有神的眼神说:“这倒是像她了。”
宋辞开玩笑说:“那我以后天天不睡觉了。”
姜导一问缘由,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一旁的李成河什么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