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脸,藏在手心里咯咯笑,那里好像还有陆怀琤的余温。
不过,也不能把人逼得急了,她不打算老是去烦他,只悄悄躲在他摆摊的小巷旁偷看。
他就坐在那里,衣衫整洁,笑容温和。
有妇人羞涩地上前找他写书信,气得秋辞牙都要咬碎了,表哥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对人太温柔了,要是这样好看的笑只对她一个人就好了。
她一连来蹲点好几天,日日都能看到陆怀琤,这样不说话,远远看着也是好的。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天色也不太好,或许是要下雨或下雪了,她心中焦急,想要送些过冬的衣物去,却找不见他了。
她急慌了神,问了巷子周围的居民,可没有一个人知道陆怀琤去哪儿了。
真的下雪了,今年的雪比往年要大,听npc说,这样大些雪,庐州城十年都未必有一场。
这么冷的天,表哥还能去哪儿呢?
窗外的雪稀稀拉拉往下落,已经在地上铺上薄薄一层,秋辞的眼前起了雾气,心中忧虑,表哥身子本就不好,双腿又有残疾,受不得冻,他该怎么渡过这样寒冷的冬天?
他为什么要离开呢?会不会是因为她?因为她老是不知羞耻地黏着他,让他厌烦了,所以才躲起来。
秋辞心中又自责又难过,其实表哥让她摸手,只是太过讨厌她了,而不是因为什么喜欢吧。
看着雪越来越大,她再也等不住,撑了伞往外奔去。
身后有npc小侍女追她:“小姐!小姐!您去哪儿?”
“我有事要忙,你别跟着了!”秋辞一摆手,跑得没影儿了。
她早就问过很多人,没有遇到过表哥的,或许他已经出城了,她要不要跟去城外看看?
秋辞摇了摇头,城外是未知地图,没有特殊npc带路,她出不去的。
可就放任表哥这样吗?他一定会生病的。
生病...
生病?!
对啊,表哥很有可能会生病,若是他们还没离开庐州,但鸿雁不会放任表哥病着,定会去药店来买药,她现在就去药店守着,总比做无头苍蝇的好。
秋辞转身朝城中的药铺寻去,她猜,表哥他们现在没有钱,不会去什么大药铺买药,肯定会选那种小店。
她沿着主街道,一间一间找过去。
雪下得太大了,她出来时抱的汤婆子已经冷了,像一块硌手的冰,这么下去可不行,还是得先弄个暖和的汤婆子。
她进了下一间药铺,要了些热水,将汤婆子灌满,正要出门之时,听见柜台传来熟悉声音:“求求您了,大夫,等过几天我一定会来还账的,我们家少爷病得真的很重。”
“不是我不帮你,你自己看看你们已经在我这儿赊了多少账了。”
“大夫,我...”鸿雁求着,忽然看见了门口的虞秋辞,连忙摆摆手,想要跑,却被秋辞拦住。
她问:“你跑什么?”
鸿雁皱着眉,满脸苦涩:“表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您先忙吧,小的先走了。”说罢,他急匆匆地朝外跑去。
秋辞上前拉住他:“我就是来找陆怀琤的,他在哪儿?是不是生病了?”
“少爷说了,不许小的跟陆府的人联系,否则就不让小的跟着了,您说这冰天雪地的,要是连我也走了,他该怎么活?”鸿雁眼睛有些红了。
“不是你要跟我联系,是我遇见你了,非得跟着你。”秋辞拽着人往药铺里去,“你先别说这些了,他是不是要喝药?我身上有钱,我来付。”
鸿雁有些为难:“这...”
秋辞打断:“别这那的了,先救人要紧!”
鸿雁冷静地将方子交给大夫,抬袖抹了把泪,哭道:“表小姐,你人真好。”
秋辞没说话,接过药包,拽着他朝外走:“在什么地方,快带路!”
“在城外的破庙里。”他道。
“怎么去城外了?先前不是在城隍庙里吗?”
“那城隍庙里有个小叫花子看着少爷脾气好,处处为难他,我们没法,只能搬去了城外。”
秋辞的心沉了下来,她停下脚步,调转方向,道:“我去弄辆马车,一会儿将人带去花店里。”
“少爷他不会跟您走的。”
秋辞回头,露出狠厉的目光:“那就将人敲晕了再带走!”
鸿雁浑身一颤,没再敢说什么,默默跟上去,充当马夫,一路奔向城外。
雪落在郊外的泥路上,车轮滚过带起飞溅的泥水,湿湿嗒嗒,几乎要溅在秋辞脸上,她心里憋闷得很,没有关窗,直到看见风雪之中的那座破庙。
没等马车停稳,她立即跳了下去,跌跌撞撞朝前跑。
这座破庙比城里的城隍庙还要破,它几乎不能称之为一座庙,只是几个坍塌的横梁架着,上头有几块腐朽的木板而已,雪积落在上头,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它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