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捉到的那人引着路,徐知州他们带兵上了秦山。
楚楚出官驿时瞧了眼徐知州,心中只觉极为面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带着白苏去了杏园街,昨日在苏楼用的桂花酥酪她心里还想着,这里的吃食比起上京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打算再去买些来。
刚进了苏楼,就有人在身后唤她,“姑娘。”
楚楚侧首去瞧,是一位穿着素雅的妇人,冲她笑颜,“姑娘,我是徐知州的夫人,特来邀姑娘去府上坐坐。”
因着苏楼生意极好,来往人群不绝,妇人很委婉的说着,她一得知公主殿下出了官驿就急忙赶来了,贵人来此,如何能不好生接待一番呢。
楚楚应了声,“夫人等一下,待我取了酥酪。”
行至徐府,楚楚瞧着府内的一应摆设,极为不解,适才在苏楼时她就心中疑虑,杏园街上随处可见的妇人穿着都极为华丽,而身为从四品官员的知州夫人的穿着却极为普通,徐府一眼瞧上去也极为简朴,毫无气派可言。
入了徐府内,徐夫人才行礼,“见过公主殿下,适才街市之上人多眼杂,奴家没敢行礼,公主殿下恕罪。”
楚楚应下:“不必多礼。”
徐夫人见她性子温和,心中也松了口气,她在池州是受人奉承的,可也从未见过上京里来的贵人,心中难免慌乱,又道:“池州官驿虽是前不久才修缮了番,条件还是恶劣了些,我家老爷让给公主和首辅大人准备了歇息的地方,奴家带公主去瞧瞧?”
“夫人费心了。”
她本是想一口回绝的,可她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在徐府用过午膳,徐夫人说是杏园街天源巷里有一家戏楼,那里的皮影戏表演的栩栩如生,极为精彩,平日里挤都挤不进去呢,要带她去瞧瞧。
楚楚回绝了,与白苏一同回了官驿,行在杏园街上,她步履轻盈,澄亮的眸子似是夜里的鹰注视着周边的一切,她喃喃道:“白苏,池州百姓生活当真是富裕,怎还会有山匪呢。”
白苏听出自家公主是在自喃,只是认真听着。
“劫持良家女子为的不过是两件事,一为银子,二为色心,池州女子养的娇,个个肤白貌美的,他们着实没有跑去庆阳寻良家女子的道理。”
白苏怔了瞬,“公主是觉得那些山匪不是为了财也不是为了色?”
楚楚轻应了声,“你去打听一下,徐知州在池州百姓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苏迟疑:“公主,紫芍不在,奴婢不能让您一人回官驿去。”
楚楚莹然轻笑,向身后扫了眼:“放心吧,有人跟着呢。”
白苏四下里瞧了瞧,也没见着有什么人,不过既然公主说了,她还是乖乖的去打探了。
从她们晨起出官驿时,楚楚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了,她本是让她的护卫也跟着去了秦山,想是又被人安排了过来。
回到官驿,午憩了半个时辰,被官驿里吵吵闹闹的声音聒噪醒了,紫芍见她醒来,冲着窗外冷哼了声,“公主您醒了,这些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压着些动静。”
“几时了?”
“将要申时了。”
楚楚起身,瞧了眼窗外,眉目倒是温和,“想是怀秉哥哥他们回来了,给我梳洗着衣吧。”
她来到楼下时,只有盛怀秉和徐知州在,却不见谢晚亭,放眼望去官兵压着的皆是女子与孩童。
楚楚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徐知州身上,他身形高挑,面色温和,生的一副极为慈和的面孔,而身上那身官府,又显得极有威严。
适才紫芍给她梳发时,白苏就已将她在杏园街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她,白苏所说与眼前的男子倒是极为相衬。
徐知州行礼后,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官驿,盛怀秉瞧向楚楚,云淡风轻的问她:“永阳,你今日去游玩的如何?”
她的心思不在这里,没有回盛怀秉,只是问他:“怀秉哥哥,谢晚亭呢?”
盛怀秉见她有些着急的模样,说:“他……估摸着一会就回来了,怎么了,你找他有急事?”
楚楚颔首,“是有事,不算急事。”
正说话间,‘嘚嘚’的马蹄声从官驿外传来,谢晚亭与七陌勒马停在了官驿外,楚楚去瞧,男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明亮清冷,带着一丝未消散的狠绝,让她觉得有些怕。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他发暗的衣袖处,不禁眉头微微蹙起,他——又受伤了?
“白苏,去取伤药来。”
她话音落,谢晚亭也已向她和盛怀秉走近,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说着:“我没有受伤,是别人的血。”
谢晚亭眸中的狠绝之色消散,看着她时眼中多了些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