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笑?”刘姥爷撑着腰问,“哪里好笑啊?”
陈非寒抵着脖子,乖巧地回答:“我笑这题太难。”
去你的!
全班低下头死瞪着憋笑,唯独张先越气得抠桌子,马上就知道是哪个狗东西干的了。
“寒哥你无不无聊?!”他一下课就咬牙切齿地反头骂人,“还他妈特意爬个梯子整我,大早上的累不累啊!”
“我报仇雪恨不行吗,”陈非寒说得大言不惭,“你昨天抢我的大包菜吃。”
“那能一样吗!许正杰你怎么就在一边看着!”
“没,我反倒觉得这衣服不是我的让我松了口气……”
“畜生!”
张先越差点儿没气晕过去,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人类变异种:“大家都是新同学,你看看尹哥就不搞这些幼稚园的勾当!人家温文尔雅得很!”
尹知温别过头笑了一声,对“温文尔雅”四个字受宠若惊。他拿笔戳了戳陈非寒的肩膀,不紧不慢地说:“我看着他挂的。”
张先越:“……”
你还是个人?
他欲哭无泪地跑去和林骁诉苦,一连发送了五排生无可恋脸。俊逸管得严,消息回复很慢,过了一阵子林骁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说这才像陈非寒。
林:他就这样
林:初中还恶心人一些
林:反倒是高一的样子让我没法儿习惯
得吧,张先越深吸一口气,突然感觉未来的高中生活没有了着落。他感觉自己开了个家禽大厂,在一堆牲口里做唯一一个养活牲口的人。
减nm肥:[公主落泪]
晚上308又过来藏货,顺手送了307好几听罐装啤酒。尹知温战术性躲厕所洗澡,三个人一人一瓶,边喝边侃大天。
陈非寒没什么好聊的,他以往都是坐在人堆里摆样子,现在还会听两句吐个槽。
“尹哥你快点儿的!”张先越仰头喊,“腿毛就不用搓了!赶紧出来,要熄灯了!”
尹知温看了眼还算规矩的腿毛:“……我在穿衣服。”
“咱们几个谁先洗?”张先越问。
“猜拳吧,三局两胜。”许正杰说。
三个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酒劲儿也开始凑效了。就在要猜的那一刻,陈非寒语出惊人,说了上高中以来字数最多的一串话:“好!陈非寒选手出了剪刀,其余两位遗憾出布,紧接着陈非寒选手再次出剪,另外两位反向落入圈套,依旧和上一局一样,采取了出布的方针!三局两胜!陈非寒获得了胜利!”
许正杰:“……”
张先越:“……”
你锤子剪刀布可以一个人玩的吗?
陈非寒不等其他两个人反应,他迅速起身,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趁着尹知温打开厕所门,猫着腰钻了进去。
仙女麻木地瘫着脸,已经习惯到不会笑场的地步了。
第17章 手风琴
进了九月下旬,天气逐渐转阴转潮,人容易犯困没精神,极其适合睡觉。
陈非寒每天都会和小胡交流行情,画室布置了什么作业,要求了几份习作,他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偷偷完成之后,借机塞在对方上交的画纸里,让那些临时请来的老师提点儿建议。
交了几次后,小胡着实憋不住了:“你不累吗寒哥,自己去交好得多吧,不会下笔的地方还可以问啊。”
“不去画室了,”陈非寒答得正儿八经的,“最近在忙。”
“忙啥?”
“如何把电报发成一首歌。”
……什么玩意儿?
陈非寒说忙的时候良心都是黑的,半点儿真情实感都没有。他一般都是早上画画,尹知温在旁边吹,他就趴在桌子上画,偶尔跟三花互相比猫叫,闲得简直鸟儿疼。
以前他有什么话都对张先越说,这几天在不说话的尹知温旁边呆惯了,倒嫌张先越啰嗦。
“你的错,”周假结束后,陈大少爷又开始扯着尹知温讲鬼话,“我现在话比胖子还多。”
如果说高一的时候是水库关闸,那现在就是紧急调水,往死里泄洪。
“也不想去画室了。”
“没人发电报,我就画不出来。”
那真是天哪。
尹知温特意停下手风琴演奏,诚心实意地道歉:“我好大的罪过。”
陈非寒趾高气扬地嗯了一声。
他耷拉着眼睛,手指微微蜷起来,倒像是在说睡前胡话。星期一的早晨有些萎靡,大多数学生都没从周假的小疯狂里缓过神来,起床铃响了五分钟也还在眼皮打架。
“都怪你,”他彻底合上眼睛之前又补了一句,“我习作也画不完了。”
画不完了?
“陈非寒御用责任推卸人”尹知温出现了片刻的茫然,他看着陈非寒慢慢地塌下肩膀,向着窗外均匀而舒缓的呼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