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走过去,听见班主任笑说到他的名字,立马打断:“老班,你不会是在说什么我的坏话吧?”
班主任没好气地瞪了魏惟一一眼,“就你心思多。”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等她走后,蒋均良站在原地气定神闲地看他,“你们班主任让我在学习上影响你一下。”
“害,就知道是这个。”
“明天就不用送我了,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蒋均良蹲在地上开锁,抬头说:“等到这周末你学会骑车,我就不送你了。”
魏惟一连连摆手,“这太麻烦你了,送我三天就很感谢了。”
“不麻烦,反正顺路。”蒋均良跨上单车,见魏惟一还想推脱,又说,“而且我担心许志行会找事,你要是学会骑车,他们想追也追不上你。”
魏惟一歪头看他,点点头。
周六的大课间,蔡蔡过来找贾雯丽玩,走之前问魏惟一:“你和蒋均良什么情况,人天天接送你,他害你受的伤?”
“没有。”魏惟一说,“我自作自受,人家是好心。”
蔡蔡啧了一声,“以前没看出来蒋均良这么助人为乐。”
可能是助我为乐,魏惟一没把话说出口。他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前后改变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蒋均良明明白白是在对他示好,至于他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魏惟一也搞不懂,或许只有他本人清楚了。
至于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说不上多么复杂。哪怕蒋均良隔岸观火,魏惟一还是很喜欢他,喜欢他的冷淡,喜欢他的浅笑,喜欢他低头看书微泛着金光的脖颈,但他也意识到真正的蒋均良还没有完全地展现在自己面前,等到彻底揭开面纱,他会落荒而逃还是勇往直前,就交给未来吧。至少现在,他要勇往直前。
蔡蔡用食指和中指捏住试卷提起来,大惊小怪道:“哥你不是吧,你怎么开始提前写作业了?你以前不都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动笔的吗?”
魏惟一下巴微扬,得意道:“你懂什么?我周末有事,要把时间空出来。”
“你不会是和蒋均良有约吧?”贾雯丽插嘴。
魏惟一哼哼两声,笑一笑,夺回试卷,又埋头写作业去了。
周末他们约在小区附近的公园见面,魏惟一在奶奶家住了一周,蒋均良也带着他骑遍周围的大街小巷,因此附近的路段也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了。本来蒋均良是直接送他回家的,他不乐意,毕竟独处的时间和机会可不多,得好好珍惜。
于是和骑车的人撒娇,“带我再转一圈吧,我现在回去也无聊啊!”
蒋均良开始没同意,耐不过魏惟一实在缠人,和他说好,“就转一圈,十五分钟,不能更久了。”
有一回下了大雨,淋了两人一身。他们都没带伞,到了店铺旁紧急停车,钻进屋檐下。那场雨突如其来,又是暴雨,蒋均良和魏惟一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
雨停时他们已等了十几分钟,湿透的衣服还紧紧地贴在身上,格外难受。凉凉的风可有可无地吹过来,丝丝冷意熨在裸露的皮肤上。
魏惟一拉开书包,竟然从杂乱的书本里扒拉出了一件格子外套。两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蒋均良说:“早知道让你早点翻下书包。”
魏惟一:“嗯。”他把外套递给蒋均良,“你披上吧,别感冒了。”
“那你呢?”
“我不用,我不冷。”
蒋均良没说话,只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他才接过外套,下一秒,却甩了甩整个披到了魏惟一身上。“你披着吧,我没那么容易感冒。”
接着他们骑回了家。
白天的公园人不多,广场上显得空旷。蒋均良推着车走过来,他剥开糖纸,咬上颗硬糖,和魏惟一讲解:“你先自己骑上去试试。保持平衡,脚用力往前蹬。”
魏惟一听话地坐好,一只脚踩在踏板上慢慢动起来,另一只脚却怎么也放不上去。来回几次失败之后,他有点泄气,上午的太阳也灼人得很,汗湿了额头,便停下来抱怨:“为什么这么难踩上去啊?”
蒋均良:“你别怕摔,把另一个脚放上去开起来,之后就简单多了。”
魏惟一又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蒋均良终于看不下去,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一颗糖轻轻地放在他手心里,又绕到他身后,说,“我在后面扶着,你再来试试。”
魏惟一含着糖重新踩上去,总算成功地进入了正轨。他往前摇摇晃晃地开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蒋均良气喘吁吁的声音:“我放手了,记住这个感觉,一直往前开就行。”
后座一轻,魏惟一有些手忙脚乱起来,还没坚持几秒,看有歪倒的迹象立马就急刹住了车。他转回头手无足措地看蒋均良,那人在后面大笑,“你别害怕啊,摔一摔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