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么快干什么?”
顾淮刚拆开包装,身边站着的人已经拐了弯,他连忙将包装壳丢进垃圾桶,把手里的巧克力一股脑塞进口袋,追了上去。
经历刚才那一遭,他俩都有些疲惫,默认放弃了晚上做火锅的打算。
脚下的落叶簌簌作响,顾淮跟着乔牧阳一直走到小区门口的小吃店,他才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墙上的红色菜单密密麻麻写了一堆菜名,乔牧阳抬头看了眼转头问顾淮:“吃馄饨吗?”
顾淮点了点头。
这家的馄饨得现包,他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口袋里的巧克力,伸手一摸,已经开始化了。
一盒五块,除了因为发软而略微变形外,包装完好。
顾淮拨开吃了一块,甜腻腻的滋味迅速在口腔里散开,他心情不错,含笑又拨了一块,还没送进嘴里就对上了乔牧阳的视线。
他顿了顿,鬼使神差,将手里拨开的巧克力递到乔牧阳面前:“吃吗?”
乔牧阳看了眼巧克力,像是不理解顾淮的意思,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
四目相对,顾淮不由自主尴尬了起来,他觉得他脑子有病才会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吃不吃你倒是说一声啊,手在原地踌躇,就在顾淮失去耐心之前,乔牧阳凑近把巧克力咬走。
顾淮又问了一句:“还吃吗?”
“不了,你自己吃吧。”说完,起身去拿端刚出锅的馄饨。
回到家,顾淮刚换上鞋,乔牧阳已经把买来的东西放到餐桌上,重新走到他的面前。
“窗帘拉着的,你把上衣脱了。”
刚刚就差在地上打滚的顾淮压根没多想,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死洁癖,就开始拉外套的拉链。
室内外温差大,乔牧阳租的房子客厅朝南,虽然到了晚上,但温度算不上低。
他脱完外套,随即意识到裤子也不干净,但当着乔牧阳的面脱显得十分猥琐,于是拿上外套就准备朝浴室里钻。
“你去哪?”乔牧阳喊住顾淮。
“洗澡。”
“先等等。”
顾淮转身不解地看了眼乔牧阳。
“你右肩怎么样?”
“没事。”顾淮说完,进了浴室。
能有什么事?他脱了毛衣,站在镜子前打量着右肩,砖块没有砸中锁骨,他穿的也厚,被砸中的皮肤过了这么时间,现在只泛着轻微的红,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浴室的蒸汽蔓延,他才后知后觉到乔牧阳刚才多说的那句“窗帘拉着的”的意思——乔牧阳要看他的肩膀。
......神经。
从浴室出来,乔牧阳身上搭了条小毛毯,正靠在沙发上看电影,神情专注。
“看什么呢?”顾淮向前走了几步,坐到乔牧阳的旁边。
沙发下陷,乔牧阳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他:“没洗头吗?”
“太晚了,不想吹,明早再洗。”
顾淮刚洗完澡,清香型的沐浴露味道带着浴室里的潮气飘了过来,乔牧阳漫不经心哦了一声,伸手扯了扯身上的毯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一个纪录片。”他把进度条拉到开头:“看吗?”
顾淮看了眼屏幕上纪录片的名字,很文艺,似乎是记录旅行的影片。
他的艺术细胞几近匮乏,冗长枯燥的纪录片并不吸引他,但夜还长,他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可以做,于是转头朝乔牧阳嗯了声。
乔牧阳从手边拿了个抱枕垫在顾淮身后,又将身上的毛毯分给他了一半。
节奏缓慢的片头曲刚过,顾淮就开始后悔盲目答应乔牧阳看这部纪录片,他缓缓打了个哈欠,对着屏幕分神。
思绪跟着画面中的河流流淌,他回忆起晚间的那块巧克力,街边的路灯下的那半截香烟......意识越来越轻,眼皮发沉,他强行睁开最终又重重合上。
影片进行了一大半,乔牧阳感觉到肩膀一沉,他转过头,顾淮脑袋靠着他的肩头,弯着脖子已经睡了过去。
或许是这部影片一直没有机会看,乔牧阳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按下停止键。
结束时,乔牧阳的肩膀已经发麻,他一手扶着肩膀上靠着的脑袋,一手去拿遥控器,关了电视。
周遭静了下来,耳畔只剩下顾淮均匀的呼吸声。
他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他活动了一下被压的发麻的肩膀,没有把顾淮叫起来,而是弯下腰把顾淮抱进客卧。
拉开被子将顾淮塞进去,走廊的灯洒进室内微微照亮他的侧脸,乔牧阳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将被子拉到下巴,蹑手蹑脚走出去,关上门。
黑暗中,顾淮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天花板。
我靠,乔牧阳竟然抱了他,还是公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