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眼疾手快的抓住冯七的手腕,但也没能完全阻止他,刀刃切入了丹尼克的食指,破开皮肉,顿时鲜血飞溅,但好歹是在碰到骨头之前停住了,没有把他的手指整个剁下来。
别说达尼克了,就连陆鸣都吓了一身冷汗,他迅速的夺过刀子,压低声音急促的劝道:“我知道你是想给我出气,但这太过了,为了这个人渣把自己牵连进去不值当的。”
冯七这才慢悠悠的把人放开,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慌张,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用手指拨了拨自己额前垂落的红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陆鸣心里有些紧张,说实话他以前一直觉得冯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会出面维护自己,陆鸣很容易因为一些细节而对别人改观,再加上他本身也是非常重视兄弟义气的男人,此时就很担心冯七会因为惹怒权贵而受到惩罚。
达尼克明显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他紧捂着受伤的手指,靠着桌子疼得满头大汗,惨叫声不断。陆鸣默默的把手里带血的凶器藏到了身后。
说起来达尼克也挺冤的,陆鸣估计他就是想挑衅自己一下,来个下马威,这少爷平时肯定没少这样干,可惜这回碰上个不要命的硬茬。
很快,宾客们都围了上来,彼此之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尤其是在看到桌边与地板上的血之后,议论声更大了。
人群里有达尼克的表哥,看见自家表弟被人欺负,连忙冲了出来,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这是谁干的?”
卡维尔在这个时候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他往这边扫了一眼,就知道大概发生什么事儿了。不过他没开口,只是用温柔的眼神示意陆鸣不用害怕,自己会站在他这边。
然而陆鸣只顾着看达尼克和冯七了,完全没接收到他的信号。
达尼克刚缓过来这股劲儿来,立马就恶人先告状,愤怒的指着冯七,悲愤控诉道:“大人,这人不守规矩,竟然敢带利器进宴会,甚至还无缘无故的伤人,您看我的手,就是被他用刀砍的。”
紧接着他又开始自表忠心,满脸真诚:“大人,他私藏刀具混进宴席,肯定是图谋不轨!我流点儿血不要紧,可万一要是伤到您,或者是伤到其他尊贵的客人可怎么办?您一定要严惩这个不怀好意的恶徒!”
这还没怎么呢,一顶恶徒的帽子已经扣上来了,明明是达尼克挑衅在先,却三言两语恶意揣测冯七无差别伤人,把恐慌扩散到所有人身上。
陆鸣在训练营里就了解过这些话术,污蔑的话只要说出口,就算再荒唐,不管别人信不信,都会对当事人有影响。陆鸣隐隐约约在冯七头顶看到了一口大黑锅。
偏偏人家冯七还满不在乎,斜靠在窗边竖起五指欣赏自己的修剪整齐的指甲。
那个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陆鸣现在就有点儿着急,因为这场宴会确实有不允许携带利器的规矩,毕竟这是魔王出席的场合,真在身上搜出刀枪来,不管你有没有用过,都可以直接按照刺客的罪名处置的。
就连保镖们都只能守在外面,要不然达尼克也不会孤身一人过来找茬儿,指定得带上耀武扬威的三五个随从。
卡维尔听完达尼克的控诉,没有表态,他看了冯七一眼,淡道:“现在轮到你解释了。”
冯七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他描述得非常细致,把达尼克那个故意的小动作生动形象的表述了出来,言语之间甚至有些添油加醋,恍惚间陆鸣都觉得冯七可能有说相声的天赋。
冯七讲完之后,卡维尔微微皱眉,略带指责的问:“所以你为什么对他动刀?”
陆鸣心里咯噔一下,你看,果然卡维尔也觉得这种事不值得动手,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方还是公爵的儿子。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再忍一忍的。
达尼克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仿佛已然胜券在握。
然后就听卡维尔继续说道:“你没带枪吗?”
陆鸣:“???”
达尼克和他表哥:“!!!”
冯七倒是早有预料似的,一点儿也不惊讶,淡定的回答卡维尔的问题,“对不起,大人,我今天穿了修身的礼服,不适合佩枪,所以只带了一把袖刀。”
卡维尔点了点头,接受这个理由,随后他又看向达尼克,眼神变得冰冷了许多。
“冯七是我手下职别最高的执刑人,有权带着武器出入任何场所,所以他并没有违反规则,但是你却对我未来的王妃如此不敬,你侮辱我的王妃,就如同侮辱了我,冯七不但可以出手制止你,甚至可以格杀勿论,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