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州顿住脚步。
好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道:“什么?”
白眠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我是一只白天鹅,我有漂亮的羽毛,有白色的翅膀,我还会飞。”
白眠弯着眼睛,“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有一个梦想,我想做人。”
做了人,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在先生的身边了。
裴司州神情怔怔,他没有接话,甚至忘了要继续走,他又想起了那白色的羽翼……
想起了小粉丝与动物无障碍交流,想起了小粉丝在水面“弹奏”,还想起了刚才小粉丝跳舞时产生的那种怪异的错觉……
其实一般人听到白眠那样的话,只当是“醉话”,裴司州也是,可他心里不知怎么的,总有一个不甚清晰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裴司州嘴唇蠕动了下,却感喉咙干涩,一时不知说什么。
喝醉的白眠也没想太多,戳戳他的肩膀,嘟着嘴:“小天鹅想尿尿。”
裴司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洗手间的,直到白眠一个人进去,然后里边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
白天鹅……吗?
裴司州突然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小粉丝喝醉了他又没喝醉,怎么会觉得对方说的是真的呢?
男人抬头望着夜空。
这天空多美,周围空气多清新,怎么可能会有神神怪怪那种东西?
站在洗手间门外等了十分钟,裴司州敲了敲门:“眠眠,你好了吗?”
里边没有回答。
裴司州拧眉,又敲了敲:“眠眠?”
里边还是没声音。
裴司州握住门把扭了扭,门竟然被反锁了。
他加重力道拍门:“眠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眠眠……”
一再听不到回应,裴司州当下也顾不上太多直接将门撞开。
厕所里有六个间,排成一列,尽头还有个开着的后门。
裴司州一间间找去,竟然没发现白眠的身影,冲到后门,刚踏出洗手间,他脚下就踩到一个东西。
裴司州弯身把东西捡起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这是他送给白眠的护身葫芦,就算白眠喝醉了,也不可能会将之丢掉,而且系在上面的黑绳明显是被扯断的。
裴司州捏着护身葫芦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发现。目光一低,却发现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
他连忙顺着拖拽的痕迹找过去。
不知不觉,裴司州一路跟着痕迹到了山下。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一道男音传来。
裴司州眯眼望去。
只见鱼塘边的树下,隐隐有两个身影。
他放缓脚步,无声无息地靠近。
走近后,借着月光,他看到白眠背靠大树跌坐在地上,小脸上满是惊恐。
在白眠对面,是一个男人。
这身形……
裴司州瞳孔微缩,是他!
那天晚上在安逸村里拿刀向着白眠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小粉丝的朋友吗?怎么会……
“我生病了,只要你给我一点点血……一点点血就行……”
男人急切的声音。
白眠觉得自己并不是胆小的人,但是对于眼前的大坏蛋,他的心里已经留下阴影,每次看到对方他都控制不住害怕,不过害怕归害怕,他是不会给对方一滴血的。
他抖着唇:“我……我救不了你,就算……就算救得了,我也不会救的……”
男人脸色顿时扭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吼:“我询问你,是不想伤害你,你竟然对我见死不救?”
白眠刚才是被这个人捂着嘴拖下山的,身上很多地方都被擦伤,就连衣服也被勾破好几个洞,整个人特别狼狈。
“你这个大坏蛋,你松开我……你快松开……唔……唔唔唔……”
大概是怕他太大声引来别人,男人紧紧捂住了他的嘴,眼睛赤红:“你以为你不给我就没办法了吗?对,我是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太不听话了!”
他一手捂着白眠的嘴,一手从身上摸出把匕首,狠狠道:“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见状,裴司州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
但在他距离两人还有不到两米时,男人忽然回头。
裴司州眉间戾气乍涌,脚步飞快跨出。
就在他手里的石头即将砸到男人脑袋时,男人用匕首抵着白眠的脖子,怒吼:“你敢动手试试?”
裴司州的动作堪堪顿住,脸色沉得吓人。
男人单手箍住白眠的脖子,将人挡在面前,狰狞:“退后!你给我退后!”
白眠刚才那么害怕都没哭,此时看着眼前熟悉的先生,眼眶却渐渐涌上了泪水。
先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