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只道:“今日登门便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袁缜打量他一眼,“你且说说。”
谢尘放下茶水,正色道:“我记得袁家在京郊有一个温泉庄子修整的很不错,前几年你还带我去过一次。”
袁缜愣了一下,道:“是有个庄子,就在城西,离那个寒香山不远,你要做什么?”
“我想将白歌送过去,京中要不太平了,她身体又不好,正好在庄子上将养一段日子。”谢尘说道。
袁缜面色古怪的道:“你这是想把她藏起来,再把赐婚的事情瞒着她,怕她知道?”
谢尘没有反驳,只是又说道:“我在京中的产业怕是会被人盯上,到你家的庄子能不那么显眼。”
顿了一下,他看向袁缜:“正清,此时还需你帮忙周全。”
袁缜少见谢尘这般诚恳态度,在他的记忆里,这人自从他大哥死了以后,就仿佛血冷了一般,人气都不剩几丝,朝中的阴谋诡谲如被他拿捏手中把玩之物,何曾有过这般求人的姿态,不禁有些恍然。
他忽然有些想笑,忍不住轻叹一声:“想不到你谢妄之也有被人改变的一天。”
谢尘怔了一瞬,嘴边竟也带了点笑意。
袁缜站起身,神色间带了些豪放自得:“这么点小事还用的着你谢大人这么兴师动众的找来,你什么时候想带小嫂子去,知会一声就是了,庄子上都是我的人,你放心使着就是。”
谢尘也站起身来,拱手郑重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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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音阁。
“去庄子上住?”
白歌停下了手中最后一笔,提笔疑惑的抬头看向谢尘,“怎么突然说要去庄子上住了?”
谢尘放下手中的墨锭,道:“你最近身子一直没太恢复,上次刘院使来说最好是能多走动走动,有助于气血流动,这次正赶上母亲重病,府里上下如今都在忙她的事情,我们的婚事定是要耽搁的了,与其让你这样天天闷在家里,还不如去庄子散散心。”
白歌想了想最近自己天天都泡在药罐子里,夏天闷热连碗冰饮都见不到,确实也有些憋闷的难受。
点了点头,她瞧着自己新写好的一副字,随口问道:“哪个庄子,之前怎么没提起过?”
谢尘伸手帮她把刚写好字的宣纸抽了出来,放在一旁晾干。
“在寒香山附近,是个温泉庄子,还种了许多果树,再过个两个月就有下来的鲜果可以吃了。”
刚从宫里放了学,一路撒欢儿跑进来的谢明朝听见后半句,忙问道:“哪能吃鲜果,哪啊,我能去吗?”
白歌见他满头大汗还惦记着吃的模样着实好笑,忍不住噗嗤一乐。
谢尘则是冷冷的扫他一眼:“你是皇子伴读,怎能整日想着玩耍,岂不是要将皇子也带坏了。”
谢明朝顿时缩了缩脑袋,不吭声了。
谢尘见他只站在一旁不动,眉心微蹙了一下,斥了一句:“还不回你房间复习功课,过两日我休沐定要好好检查一番。”
谢明朝完全不知自家三叔今儿怎么火气这般大,往日里他放了学过来找白歌玩,也不见他这般不悦。
小孩子心思敏感,却想不通缘由,只是委屈的应了一声“哦”。
见谢明朝耷拉着脑袋出去,白歌多少有点心疼,但想到刚刚谢尘说的话,也觉得不能这么放任这孩子贪玩成性。
人家叔叔教导侄儿,她也不好多言语。
见谢尘脸色还有些寒意,她岔开话题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发,要在庄子上待多久?”
谢尘这才脸色稍霁,道:“后日出发吧,东西多带些,若是想赶上庄子上的鲜果成熟,少说也要两个月了。”
白歌有些诧异:“这么久?”
谢尘走到她身前,将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长发。
“母亲这病估计一时半会儿的是好不了,你在家呆着也闷,还不如庄子上来的自由些,待这边一切事妥帖了,我再迎你回来时,就得是十里红妆,让满京城的人都来贺喜了。”
他眸中的尽是冰冷森寒,语气却格外轻柔:“若是成亲的话,其实倒是春夏相交时最好,茵茵觉得呢?”
白歌倚在他怀里不在意的笑笑,“我对这些倒没什么在意,倒是你说的庄子既是个温泉庄子,正好在那过个冬天,大冷天的泡温泉,想来舒服的很。”
她说到这,眼睛也微微亮起来:“说起来,我在淮安就不曾泡过温泉,去年京城的雪就很漂亮,若是能再下雪天一边泡着温泉一边赏雪,真该是神仙日子了。”
谢尘听她说的有趣,眼中冰寒消融些许。
“你自小出生在淮安,那里应该也是有温泉的,竟没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