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窗外,又看看穿着一身轻薄浅灰长衫坐在窗边看书的谢尘,白歌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我就吃一口,一口,绝不多吃。”
谢尘看了她一眼,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渴求的光,倒是难得见她这副模样。
摸了摸她的头,将桌上的一碗燕窝推给她,他开口道:“李滨,让人把小少爷的那碗绿豆冰沙端走,告诉府里下人,以后谁再敢给小少爷吃冰饮,扣三个月月钱。”
“是,三爷。”
李滨憋着笑领命去吩咐人。
院子里刚疯跑出了一身汗,坐在廊下吃绿豆冰沙正过瘾的谢明朝顿时蒙了。
眼见着下人来把他的冰沙端走,一边的李滨还特意的重复了一边谢尘刚刚的话,谢明朝顿时就想哭。
他迈着小短腿冲进屋里,对着白歌就想一顿哭诉。
却听谢尘对着白歌道:“这回没人馋你了,乖,看不到就不会想吃了。”
白歌微涨着嘴看着谢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这种无耻行为。
谢明朝则默默的移到白歌身边,和她一起唾弃对面无耻的三叔。
三人正闹着,忽然,李滨快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谢尘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李滨看了白歌一眼道:“是兰若居那边传话,说老夫人病了,请您过去看看。”
第九十六章
“病了?”
谢尘眸光中闪过一丝嘲讽, 对着白歌道:“我去看看。”
出了韶音阁,李滨才低声道:“老夫人早不病晚不病,这时候忽然就病了, 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谢尘神色阴沉的冷笑一声:“这种事情就算是再想瞒,总不能瞒到大婚那一日,她不是病了么,你现在就去把刘院使请来, 给老夫人好好瞧瞧。”
李滨应声去了。
兰若居中。
谢老夫人正躺在床上, 头上暗紫色抹额衬的她脸色略有些发黄。
冯蓉儿正跪坐在她床边, 用过了水的棉帕为她擦着脸, 又拿起一碗参汤喂给她。
“姑母, 您这能行吗,万一太医来了,会不会瞧出来啊?”
谢老夫人喝了一口汤,道:“我年岁大了, 身体本就虚弱,这季节交替,一时受了寒不是正常, 就是太医来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冯蓉儿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院子里远远传来了请安声。
她连忙调整神情, 一脸担忧的模样, 吹着碗里的参汤。
不一会儿,便听见脚步声走了进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
谢尘走上前, 打量了谢老夫人一眼, 才开口问。
谢老夫人刚想开口说话, 却一张口便接连咳嗽了几声。
冯蓉儿连忙放下手中汤碗给她拍起了背, 一边朝谢尘解释道:“表哥, 许是这几日变天,夜里有些凉了,姑母受了凉,这才发了病。”
她看着谢尘的神色,小声道:“这都是蓉儿照顾不周,表哥罚蓉儿吧。”
谢尘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既然是你没照顾好母亲,自然要罚,不如就罚你滚回冯家,免得在这惹母亲生气好了。”
冯蓉儿脸色顿时一白。
谢老夫人这会儿似乎是缓过来了,咳嗽也停了,哑着嗓子道:“蓉儿,我病了怎么能怪你,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才让姑母不能不多疼你。”
冯蓉儿委屈的低下头。
谢尘懒得看她们做戏,直言道:“我已请了太医院的院使,还是先让他来给母亲看看吧。”
说完便招呼门外的李滨带着刘院使一同进来。
刘院使上手给谢老夫人诊了脉,随后道:“谢大人,老夫人这是郁结伤脾,又兼受了些风寒,我等会儿开个方子,照着吃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谢尘嘴角微勾道:“有劳刘院使了。”
谢老夫人脸色难看的道:“刘院使,老身年岁在这放着,你那吃了半月就能好的药,于我这年岁是不是下的猛了些?”
刘院使一脸正色道:“老夫人的病本也算不得重,只要老夫人控制心绪,少些忧愁,其实可以不药而愈。”
谢老夫人还要在说什么,刘院使却已经开好了方子,拎着药箱出了门,动作当真快的不像一个头发疏白的花甲老人。
谢尘将那药方拿起打量了一番,才慢悠悠道:“郁结伤脾,母亲是不是知晓了我欲与蔡侍郎家的表姑娘成亲,这才气的病了?”
谢老夫人似乎是呛了一下,又咳嗽几声,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她看了跪在一旁的冯蓉儿一眼。
“蓉儿,你先出去。”
冯蓉儿看了一眼谢尘,乖巧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见屋中无人,谢老夫人这才冷冷开口道:“我不同意你娶戚家那个女子,本也就是个戚国公府送来的玩物,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里配得上我们谢家主母的位置,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然我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也得拦下她进这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