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我的计划就是被这个汉人小鬼给毁了,原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话音刚落,汗王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往阿狮兰身上砸去,他大怒道:“万无一失!那如今是怎么回事?!”
“要是早早知道今日,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就应该让你跟着你额吉一起去死!”
金色的酒杯飞掷而来,重重砸在了阿狮兰的额角。
顷刻间,一串血珠从他额角滴落,阿狮兰却没有移动半分,任由那血珠往外涌着,茶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狠。
忽然,他附身重重磕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哭腔道:“父汗!若不是父汗留下我,我绝不会有今天,我苦苦谋划,也是为了部落能够更加壮大,而阿古金也是同意了的,只是汉人狡猾,我和阿古金都中了他们的奸计。”
“我自知这样的结果,定会让父汗大怒,所以早早就到父汗帐前请罪,请求父汗的宽恕!”
阿狮兰的一番话,成功将火力烧到了阿古金身上,察合汗王也寒着声音出声吩咐:“阿古金呢,把他叫来。”
帐外的士兵听到汗王的命令,赶紧一路小跑到阏氏帐里传召三王子。
听到士兵来报的阿古金,神色间带着些许慌张。
瞧见他这不争气的样子,哈斯珠拉有些怒其不争道:“你慌张什么,想让你父汗看出来你的心虚吗?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要但得起后果。”
“再说,你不是已经将责任,都推到了阿狮兰身上,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听着额吉的话,阿古金眼中滑过一丝愧疚。
他是想要跟父汗说清楚其中的经过,但被额吉拦下了,还非要让他将这一战的失败,全都说成是阿狮兰的决定。
阿古金觉得这样做与懦夫有什么区别,但迫于额吉的威严,只能如此。
他心中还是有些愤愤,倔强道:“阿狮兰的计划,我和达亚尔都是同意了的,现在我们失败了,怎么能全部怪在阿狮兰的身上。”
听见这话,哈斯珠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自己死心眼的儿子大骂:“你以为阿狮兰是什么人,那就是条永远都喂不饱的狼!你真心实意对他,就是将你自己心扔进狼的嘴里!”
“你父汗的年纪已经大了,现在那苏图和达亚尔都死在了战场上,只要你给额吉争气,我身后的部族都会拥戴你,那下一任汗王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哈斯珠拉扭过头平息着自己的怒火,过了会儿,她神色漠然道:“所以,阿狮兰必须死。”
阿古金知道额吉这样也是为了自己好,但他的心中还是不愿这么做。
他们兄弟之间虽说表面平平,但他与阿狮兰的关系私下一直都还不错,毕竟他们都是父汗的儿子。
压下心头的不甘,阿古金开口道:“父汗还在等我过去,额吉,我先过去了。”
哈斯珠拉则是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彩饰,望着阿古金道:“我跟你一起去。”
真让这个儿子在这个时候单独去见汗王,指定会被那个狼崽子咬死。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她这样有智谋的母亲,生出来的阿古金,却偏偏是个实心眼的。
二人脚步不停,走出帐子,刚走到王帐门口,就听见里面阿狮兰的声音:“我愿意立下军令状,请父汗允许我,再次出兵!”
作者有话说:
岳昭:那是人吗?那时我们最宝贵的资源!
第39章
塞外的寒风呼啸着吹过,重阳关终于迎来了年前的第一场雪。
这是岳昭来到这里以后,过的第一个冬天。
凌冽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冰晶,伴着幽幽咽咽的声音,走在路上随之而来的割面感,都有种让人遍体生寒的错觉。
岳昭此时正在将军府,帮着整理从京中送来的年货,不仅有岳老夫人送来的,还有一些朋友们寄来的物品以及跟着东西送过来的信件等物,虽说都是些家常物件,但这份心意确是弥足珍贵的。
她一一记下来,然后再给他们回一些重阳关的特产。
等重阳关扩建完毕,还要请她们过来游玩,岳昭默默想着。
这几日,朝堂上关于要不要进攻察合的话题,已经吵翻了天,主和一派的说法是,朝廷最初的目的就是解重阳关之围,现在蛮族败退,目的已经达到,冬日大军进攻的成本只会一升再升,继续供应下去,会影响到来年的春耕政策。
而主战派的意思,则是趁他病要他命,不如到草原上细细搜查蛮族的踪迹,一举平了察合,永绝后患。
直到老父亲的奏折呈上去,陈述了此时进攻察合的种种利弊后,朝廷便决定先撤回大军,所以萧胥然等人明天也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