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还有什么想说的?”白神大王淡淡问着。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气得目眦欲裂,那现在就是到了极点之后的异常平静。
国师想出的军阵不是没有好处,他们自己也试验过多回,只是没有想到刚拿出来用,对上的就是未国十几万的军队。
他们跟未国同时打出二十万大军的名头,但真正能上战场的人精锐有多少人,大家心里还是有底的,但万万没能想到,好好的军阵,竟然输在了对方人数太多。
第一战战到胜负已分的时候,白神就下令鸣金收兵,即便如此,他们也在第一战中损失了三万余的兵力,这对己方的士气造成了不可避免的打击。
看着下首这些大气都不敢喘的大臣,大王厌烦地收回视线。
“巴达赛勒,你怎么看?”
如果不是旭日干死在了未国将军手里,他根本不会再次启用这个人,于他而言,巴达赛勒就是一柄掌控不住的“双刃剑”,他对王庭没有能让人看得出来的归属感,但年轻时实在惊艳,得了上一任白神大王的青眼,一路扶摇直上。而到了他这里,他却十分嫌恶这个人。
因为他知道,巴达赛勒心里,对他这个王是不服的。
这样的邪将,只愿意跟随他心中最服气的领导者,而这个巴达赛勒心中的领导者,是他的父亲。
父亲去世后,这位老将也退出了白神王庭的政治舞台,当然,只是表面上,他没有子嗣,膝下只有三名收养的养子,养子们对他言听计从,三个人手里的白神兵权加起来,也是不可忽视的势力。
但现在,他不得不用这个人来稳定大局。
巴达赛勒不傻,相反,如果没有聪明的头脑,他活不到今天,他知道大王心里对他不喜,所以从白神发兵以来,这种会议上,他开口的时候屈指可数,之前大王的问话他也只是敷衍过去。
但现在,不是他该敷衍的时候。
巴达赛勒不急不徐地出列,开口道:“臣以为,该请国师出马了。”
这句话使得原本平静的朝堂掀起波涛巨浪。
几个胆子大地站了出来,言语中透着不可忽视的狂热:“是啊,军阵也是国师出的主意,只要国师肯出马,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国师一定有办法。”
“可是国师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人前了,这次他会现身吗?”
一道略有疑虑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争议,一时间也无人反驳。
十年前,国师要求大王让各部落每年献上不同数额的青壮,自那以后,国师自己也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白神对外的说辞,是让那些青壮去采矿了,但只有真正的核心大臣们知道,国师是在研制一种药物。
那些青壮,都是他们送过去给国师试药的药人。
白神大王听了巴达赛勒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至今仍然记得,国师在一天夜里十分兴奋地来找他,说自己研制出了一种药物,而这种药物,会让人服用后潜力爆发,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他自然是不信的,但当国师在他面前亲自给一个奴隶试了药后,他就看到那名奴隶浑身涨出奇怪的黑线,双眼变得猩红,一下子就挣开了押住他的侍卫,开始发狂。
十个侍卫,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把人制服,但就在制服此人一刻钟后,这名奴隶就断了气息。
国师的解释则是,这药只在初步研发的阶段,还不够安全,但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和试药人,他一定能打造出这世上最厉害的军队。
在白神大王的心里,国师一直都是值得尊敬的存在,不止是他出神入化的医术,还有他历经三朝的资历。
他相信了国师的话,也同意了国师的要求。
同时,他也知道强征部落青壮一定会遭遇朝臣的非议,所以他从不设置这些青壮的要求,对下面这些人拿奴隶来充数的做法视若无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住两边的不满。
国师做到了他说的话,他用了十年改进了神药,为他造出了无人能敌的铁血军团,但因为药物本身的限制,这些药人没有神智,也十分短寿,到现在,也只有五万。
正是这五万药人,让他有了与未国开战的底气。
巴达赛勒当然知道国师到底在做什么,这也是他心中对王不服气的理由之一。他始终认为,真正的好兵,一定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用鲜血和哀嚎培养出来的,活下来的士兵,而不是拿什么神药催出来的野兽。
他见过国师,彼时对方不过是他们白神的“吉祥物”罢了,这还是上一任的王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来的,在王城中,国师除了出门主持祭祀,就是给王室出诊看病,大家对他的态度谈不上敬畏,只不过是礼节上的尊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