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临渊面容无波,又问:“四位藩王动身了吗?”
薛锰恭谨答道:“淮阳王没有出城,闽西王抱恙不来,至于江阴王和蜀中王都已经在上京路上。还有,长兴王之子也从川西赶赴京城。”
几日前,陶临渊以春蒐为由,邀请四位藩王入京面圣。
四位藩王的反应各有不同,江阴王和蜀中王接到圣旨后,当即带着贺礼上京赴宴,而闽西王则声自己患上急症,不能出远门。
至于一向与七皇子魏浔亲近的淮南王更是直接表明了立场,把传送圣旨的朝臣给杀了,不仅如此,淮阳王还紧闭城门,扬言自己只认魏浔这位南帝。
如此一来,大魏南北二帝对峙的局势已成定局,至于摇摆不定的闽西王最终会倒戈向哪方阵营,就要看谁的拳头硬了。
薛锰退下后,陶临渊准备沐浴更衣,当他解开腰间兽首螭纹带钩,卡在玉扣上的半瓣雪梅轻飘飘落在方砖上。
瞧见地上嫣红残花,男子深若幽潭的眼眸微微漾起一丝波澜。
小皇帝聪明伶俐,油嘴滑舌,并非是他扶持新帝的最佳人选,只不过念其身世可怜,便存了一丝怜悯之心,
可惜少年过于聪明,只在上书房里习得两年,就能写得一手漂亮工整的颜体字,又仅凭借一张排兵布阵的舆图,便洞悉到长兴王会出兵的秘密。
理智提醒陶临渊,这样聪慧机敏,一闻千悟的少年,留不得!
故而刚刚在宫里,陶临渊的确起了杀心。
少年纤细的脖颈儿,好似弱不经风的花茎,轻轻一折便断了。
只是随之逝去的,还有那对灵动的大眼。
内心天人交战之时,笨手笨脚的小皇帝又被自己绊了个跟头,陶临渊再不迟疑,展臂揽住少年的纤腰,顺势带入怀中。
有那么一瞬,他被钻入鼻腔的幽香勾得走了神,再醒过神时,便是那软糯的唇瓣擦着他的面颊一划而过。
同为男子,二人如此亲昵的举止,不禁让陶临渊内心产生一股厌恶,他猛地推开怀中软糯喷香的少年,心中杀意更盛。
只是目光触及雪地上的点点殷红,以及小皇帝那泛着水光的眸子略带迷茫望着自己,陶临渊冷硬的心好似被泡进了温池里。
罢了,幽禁在皇陵里的那个几位皇子过于年幼,一见到他就如老鼠见到了猫,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若是让他们坐在自己一旁上朝,只怕要尿在金銮殿上。
只不过这个鬼心眼多的小皇帝也需他冷言冷语敲打一番,免得少年日后恃宠而骄。
作者有话说:
摄政王打脸倒计时中....
第10章 再起风波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足有数日,为金顶红门,碧瓦朱甍的皇城裹上一层银装。
这日,天朗气清,在去往垂拱殿的御道上,一队宫人肩扛御辇走过,脚下传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御辇后面,跟有二十余名正值芳年,如花似玉的宫娥,皆是衣着鲜艳,步履姗姗。
刚刚下早朝的臣子们瞧见花枝招展的队伍,不由皱起眉头。
新帝骄奢淫逸的生活作风与先帝相比,不逞多让啊!去一趟御书房还带这么多名宫娥伺候左右,也不怕惹得摄政王震怒。
众臣纷纷摇头,对御道上驶过的御辇略含敷衍地微微躬身行礼。
魏无晏掀开厚重的门帘,她看向身后一众尾随的美貌宫娥,以及周遭群臣轻慢的目光,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自从上次她得罪了摄政王,已有多日不曾见到蛟龙大人那张下饭的俊颜。
就连近日的早朝,摄政王也以皇帝龙体抱恙为由,没有让太仆寺卿给福宁殿派去銮驾。
魏无晏乐得清闲,只可惜福宁殿里新添置的宫娥尽心尽力,整日服侍在她身畔,她只敢在熄灯后,偷偷摸摸在被衾里悄悄解开束带,好让胸前憋闷半日的二两嫩肉松泛片刻。
至于沐浴的时候也好说,魏无晏以不喜生人触碰身体为由,只让蕊伈侍奉左右,倒是能断绝其他宫娥进入湢浴。
可这都不是长久的法子,有几次魏无晏睡得深沉,清晨睁眼瞧见跪在帷幔外的陌生宫娥,吓得她慌忙在被衾里摸索束带...
还好她傀儡皇帝的名声在外,暂且没有攀龙附凤的宫娥惦记爬上她的龙榻。
只是这些宫娥都是摄政王亲口命内侍省送来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借蛟龙大人的金口,再给打发回去。
御书房内,伏案批阅文书的陶临渊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抬眸瞧见被一群莺莺燕燕环绕在其中的小皇帝。
许久未见,被他幽禁多日的小皇帝非但没见憔悴,一张小脸反而被捂得肌肉玉雪,肤如凝脂,在明黄色龙袍的映衬下,如若一颗极品珍珠,泛着淡淡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