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是谁,在亲吻我?”不仅仅是气势,连内容也是软绵绵的了。
温敛拉她坐下,顺势也将她围困在怀里,亲吻她不听话的唇。
今晚的人像患了皮肤饥渴症,无论何时,都需要拥抱着对方才能呼吸生存。
“只有我不会嫌弃你的脏兮兮。”
迟穗可以很轻易地反驳这句话,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要完成这个吻。
像是在深海中漂浮亟待需要救命的氧气,她只能从温敛口中获取。可是获取氧气是需要条件的,她只能攀附在温敛身上,奄奄一息,摇摇欲坠。
迟穗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结束这个窒息的吻。她从沙发上光脚跳下,急急忙忙跑去了浴室。
热水冲刷而下,她在充斥着整个浴室的水汽中想,温敛有时候真的很像一条蛇,有冰冷的温度和几乎能将人缠绕至死的感觉。
就像刚刚一样。
花洒洒下的热水溅到眼睛里,迟穗不适地揉着眼,顺带将醉意和睡意一并揉出去了。
于是,洗完之后的迟穗并不像在车上一样,只要有一个安稳的环境就可以快速入睡,她擦着头发,顺手弯腰拿起阿姨放在餐桌上一碟芒果,用牙签插了一块,送入口中。
这里并不只有一个浴室,温敛显然也是洗完澡的状态,迟穗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和她身上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是青涩的柑橘,但夹带着它特有的一丝丝甘甜味道。
迟穗把那碟芒果放到温敛面前,转身去找吹风机。只是转身的时候,就听到吹风机的动静。
是魔术吗,还是她刚刚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温敛,以致于让迟穗惊讶这短短几秒的时间,温敛是怎么变出一个吹风机来的。
他对迟穗说过来,声音温柔,像柑橘那甘甜的味道。
迟穗坐在他面前,将裹着头发的毛巾拿开,湿淋淋的,一头发就散开了。她看到发上的水珠滴落在长毛的柔软的地毯上,小小一滴,顷刻就不见了。
她想提醒温敛,头发太湿了,可是就是因为头发湿漉漉的,才需要用吹风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提示,明显就是多余了。
于是,迟穗咽下将要说出口的话,垂着头,任由温敛的手和吹风机吹过来的风在她头上肆虐。
像是在插花,她想。
温敛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比吹风机吹过来的风要温柔许多,明明耳边是那么闹腾的吹风声音,她的全副注意力却都集中在温敛的手上。她的头发就是花,被他一一调整到正确的位置上。
然后,欣喜地一朵一朵盛放。
“低下。”
温敛的声音离得很近,盖过了吹风机。
迟穗不明所以,她已经低下头了,但还是按照温敛所说的,再低下了。
耳边的笑声落下来,藏进耳朵,连接周围一圈的皮肤都红了。温敛含着笑意说:“靠在我腿上,会更舒服点。”
迟穗嗯了一声,将脸枕在他的腿上。柔软的面料,贴在脸上也是很舒适的感觉。糟糕,真的要开出花来了。
她侧过头去,对着温敛,开始理直气壮地栽赃嫁祸。
“吹风机的风太热了。”她说,“把我脸都吹红了。”
温敛低下头,那只插花的手从耳际滑到眼下,再到唇边。
“是有些红。”他的眼里有春水泛开的漂亮涟漪,“不过很好看。”
“我很喜欢。”
迟穗又将头转回去,说不过他,就只能把自己心情飞扬起来,像被风吹拂起来的蒲公英,飘飘扬扬的,落不到实处,不过此刻在云端。
等水汽消散在空气中,迟穗借花献佛,将阿姨切好的芒果端上,送到温敛面前。
“谢谢温先生的服务。”她眨眨眼睛,笑意在这张脸上怎么也掩藏不住,“这是谢礼。”
到最后,这盘谢礼的绝大部分还是迟穗吃的。她喜欢芒果,也喜欢一切甜的水果。
芒果的佐餐小料是今天关于顾晓蕾的见闻,迟穗还记得那天对温敛诉说这件事的委屈。但就如同温敛所说的那样,她没有任何自身的错误,这个奖项就不会从她身上被拿走。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出闹剧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到最后得不偿失,当初我所遭受的言语攻击,现在一并都转向她了。”
头发被吹干了,迟穗也没有从温敛腿上离开,依旧倦怠地靠在他腿上,说着话。
“人生际遇,真是无法言说。”迟穗忽然想到什么,直起上半身,唇角和眼尾都弯起来,“不过温先生说得对,我没做错什么,别人也不能从我地方拿走什么。”
她将他的话奉为圭臬,温敛也愿意成就她的幻想。在他精心构建的世界里,她可以过得更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