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on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花着你爸你妈的钱,还这么刚?”
“谁让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小明星得意地哼,“我就是把天掀了,他们也得给我兜着。”
Simon说不清是厌恶还是羡慕,侧头看着他。
“再说了,”小明星挽起他的胳膊,“我一不赌博二不吸毒,就混个娱乐圈,没事儿交几个男朋友,包男人的钱都是我自己赶通告挣的,碰上这种不败家的好儿子,他们偷着乐去吧!”
Simon 难以理解他的逻辑,被他硬拖着:“十八线好歹也算个明星,被狗仔拍到发网上怎么办?”
“我看谁敢,”小明星翻个白眼,“就凭我家的背景,报我,他不想活了?被报的都是那些苦逼屌丝,惨了吧唧干个艺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他说的这些,话糙理不糙,Simon瞧着他,说烦吧,又有点喜欢他这个劲儿,穷闹腾,但不假,作天作地的鬼灵精。
他啜一口酒,解开西装扣子,忽然在前头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高、偏瘦、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
是Joshua那个相好的,卖酒的老男人。他迈步要过去,被小明星一把拉住:“干吗?”他顺着Simon的视线,看到那撮谈笑风生的人,“那个圈子不是你能碰的。”
Simon 挑了挑眉:“刚才还这不怕那不怕的,这会儿怎么怂了?”
“该怂就得怂,”小明星这点好,不逞能,“那几个大佬,我爸我妈再奋斗十年,也不一定能说上话。”
Simon愣了,看似平平无奇的老男人,居然混在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圈子里。
“蓝领带的,”小明星给他科普,“恒天国际的二把手,一把手是他爸;红领带的,八风金融的总裁,八风影业听说过吧,是他家二少找女朋友的后花园;单手插兜那个,老丈人是人大常委会前副主任。”
越听,Simon的表情越凝重:“那个呢,”他瞄着老男人,“戴金丝眼镜那个。”
“唐渡,”小明星咋了下舌,“玩收藏级红酒的,在欧洲踩得很开,前两年万国的彭总在阿姆斯特丹撞了人,就是他给摆平的,一般这种级别的酒会他都没空来,今天可能是有人带了什么好酒。”
Simon沉下脸,怪不得呢,Joshua死死咬住这口老肉不撒嘴,原来那是块唐僧肉,吃了能长生不老!
正在这时,唐渡的余光瞥过来,看见他,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闪了闪,尴尬地转过身,走出热闹的人群。
那块肥得流油的肉本来应该是他的,Simon一不做二不休,撇下小明星跟上去。
静谧的长走廊,拐了几个弯,周围没有人,他叫:“老板!”
唐渡停住了,但没回头,Simon慢悠悠踱上去:“老板,好巧。”
唐渡摘下眼镜,抽出口袋巾,Simon站到他面前:“上次之后怎么没找我?”
唐渡专注地擦眼镜,没回答。
Simon有点恼,急躁地舔了舔嘴唇:
“Joshua没法和我比。”
唐渡像听了什么笑话,动了动嘴角。黄/木/兆/
这是嘲讽,Simon怒了:“老板,不信你去未央打听打听,他是干什么活儿的!”
唐渡仍然不为所动。
“他给你服务到位了吗,”Simon问,愤愤不平的,“你大笔大笔的钱养着他,养得他眼里都没别的客人了,谁离开未央不是请客吃饭带赔笑,敢趾高气扬跟领班说不干的,他是第一个!”
姜一涵不干了?唐渡倏地抬起眼。
Simon 盯着那双温吞的眼睛:“你不知道吧,那小子是做女人生意的,”他恶劣地打量唐渡的身体,“他碰过你吗?没有吧,他碰男 人一下都能吐,”Simon直白地揭露,“Joshua,他笔直。”
第5章 La Tache
“Joshua,他笔直。”
耳边响起Simon的话,唐渡微怔,从恒温酒柜里拿出酒,勃艮第夜丘区的精酿, 1982年的La Tache。
背后,姜一涵正脱西装,高定店的成衣,纯手工刺绣,布料是限定款,挂上衣架,仍保持着完美的身材形状。
唐渡爱那个身体,高挑、宽阔,抱住自己时温暖有力,不止一次让他觉得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但对方不爱他,甚至不爱男人,只是爱他的钱。“你辞职了?”他问。
“啊?”姜一涵愣了一下,像是不想让他知道,“对。”
唐渡把酒倒入鹿角形的醒酒器,很慢,三十多年的酒了,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干了,为什么?”
他有幻想,幻想这家伙是为了他,从此不再看别人,收心上岸。
“也不为什么,”姜一涵闪烁其词,他其实有点后悔,和老男人只亲了几回,脑子就涨了,连后路都敢断,“这种活儿本来也干不久,我快三十了,应该做点别的,”他盯着唐渡的背影,大着胆子试探,“再说现在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