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白越身上的伤,又心疼又愤怒,提着剑便要跟这三个王八蛋拼了,白越却在此时拉住了我的裙摆:“我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我担心一旦大力扯他伤口会更严重,只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白越见我不动,便抬眸看向白瑜,目光无喜无悲,宛若波澜不惊的死海,谁也看不穿那无法言说的深沉。他缓缓说道:“白晟,半年后,我一定会拿下第一的位置,届时你将永远被我踩在脚底。”
对此,白晟的评价是:“痴心妄想,就和你那想吃天鹅肉的贱人娘一样。”
他此话一出,原本情绪还算平静的白越立马拔下了插在腰间的长剑向他掷了过去,厉声呵斥:“不准你侮辱我娘!”
只可惜他用尽全力投掷的一剑,还未到白晟面前便被褐衣男子弹指用小石头打偏了。
剑失去了准头,重重地砸在石板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自取其辱。”
说罢,白晟便带着他的一众狗腿绝尘而去。
“公子……”
我小心翼翼地拿着纱布和药靠近白越,说道:“我先帮你上药吧,我们还有半年时间。”
白越捂着伤口,红色的血从他的指缝不断渗出,浸透了他的衣裳。
他没有抬头,只是怔怔地看着地面,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极轻的声音对我道:“叶兮,帮我……”
我立马上前,手脚麻利地拉开了他的衣襟,准备给他上药。
谁知我刚碰到白越,他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叶兮,帮我变强!我想要比白晟强,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强!”
少年的眼中没有半点颓然,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倔强和坚韧。
那是战斗的火焰,不死不休。那也是生平第一次,公子放下了一切戒备和骄傲,向我求助。
我想也未想,便反握住他的手,重重点头:“我会倾我一切,助公子达成所愿。”
只要是公子的愿望,叶兮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之后为了能节省时间,快速帮白越养好伤,我忍着撕心裂肺的疼,强行从原身上拔了几根人参须加进了他每日内服外敷的药里。
事实证明,千年人参的疗效果然名不虚传,不过短短三天时间,白越身上的伤势便都好了。
我担心白越会怀疑如此严重的伤势为何会好得这么快,我甚至还想好了借口,假如他问的话,我就说是我在心中祷告,神才降下了奇迹。
但好在此时白越一心一意都只想着变强,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一有力气下床,他便迫不及待地带我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打算继续钻研剑招。
待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白越看着我的眼睛,神情格外认真地问我道:“你觉得白晟的武功和本公子比如何?”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天两人交手的场景,沉吟道:“单论出招的速度,你比他快,论内力你不及他,而且他的剑法好像比你的也更精妙。”
白越点了点头,说道:“他从小就由家主亲自教导,所学所看皆是最上乘的心法武功,我是后来才学的,且内功心法、所学剑法皆是白家最普通的那种。”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惊叹道:“就这样你还能从他手底下走一百回合,不容易啊。”
但说完以后,我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如果将事物之间的差距比喻成河流的话,那么高深的心法、剑法和普通的心法、剑法之间的差距起码隔了数千条黄河。
是以每当有大门派开始招弟子,江湖子弟便会蜂拥而至,谁都希望自己的起点能高出别人一截。武学基础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打好,后期想要弥补再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既然是棵歪脖子树,就别再妄想自己会蜕变成参天大树了。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白越不仅资质比白晟差很多,就连学的武功都是云泥之别,要想半年后赢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想了想,开口建议道:“我们要不要提前去预订一口大棺材,能两个人并排躺进去的那种,到时候别人替我们收尸也方便。”
我知道要白越放弃比试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就是,我的心上人若战死了,我就陪着他一起长眠。
可听到如此情深义重的话,白越没有半点感动,反而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白了我一眼,说道:“这么没出息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问道:“难不成公子有什么方法可以速成神功?”
白越摇了摇头,我方才燃起的那点希望之光又瞬间熄灭了。
顿了顿,白越又道:“其实幼年时本公子和白瑜交手,我赢他的次数比较多。但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资质便大不如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