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槐安(93)

苏阑走出大院的时候,沈筵的车就停在门口。

他沉声叫了句她,“阑阑。”

苏阑停下来,“别叫那么亲热,沈总,郑家就住这儿。”

她抱着书凝视他,“仔细你那位未婚妻的家人听见,我可不想因为你,担上小三儿这种不成器的名头。”

沈筵走下车门站到她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宽容,“还没有闹够吗?你就非得跟我这么说话?这么着很舒服?”

苏阑反问,“是我在闹?”

她仰起脸正经问他话的模样,就跟数学课上为小数点精准计算到第几位和同学起争执的小学生一般,有股子事事较真的天真无邪。

沈筵倏忽间宠溺地笑起来:“那就算是我闹,我闹够了,来给你赔个礼。”

苏阑的声音依旧凉寒,“你少拿这些话恶心我。”

这些天沈筵总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对于苏阑一切的冷言冷语照单全收,苏阑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好的耐性。

沈筵无奈地低叹了声,“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阑阑,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苏阑却说:“离你远远儿的,我不知道有多安全,不用你假惺惺。”

苏阑往前走几步,又忽地停住了脚。

沈筵还以为是她改了主意,正打算满面春风地迎上去,谁知苏阑开口就是通知他,“周六我回棠园取行李,你下午有空吧?有些东西要当面还你。”

沈筵苦笑着在原地站住了,眷眷地望着她单薄的背影,“你尽管挑时间来就是,我多早晚不等着你了?”

苏阑其实早就知道,沈筵的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也比她要成熟得多。

她步步紧逼,也不见他骂个一句半句,只不过是,这个人在她的世界之外。

他们之间沟壑纵横,隔着百里秦川,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这些理当早就明白的事情,却因一晌贪欢,被她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阑在路边等车,察觉到后头沈筵的车灯一直打在她身上,为她照亮一段路。

她不曾回头看他,眼泪却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下章还是零点更哈!

第48章

苏阑回寝室的时候已近夜半, 校内只剩几盏路灯,她用手机放了视频,边照着亮边给自己壮一壮胆。

路过礼堂那段黝黑的路时,忽然听见有男人笑了一声, “走路还不安生?你摔死都不屈!”

苏阑一听就知道是郑臣那厮。

她转身就怼上了, “这大喜的日子, 你非要我批评你乏善可陈的家教是不是?上来就咒人呢!”

郑臣夺过她的手机一看,“放《甄嬛传》呢?这有什么看头?”

苏阑辩解道:“治恋爱脑呀,省得再上当。”

“您这每天生人勿近的,还能长得出那玩意儿?”

苏阑:“......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郑臣比她更无语,“你也忒看得起自个儿了, 谁找你了, 我是才刚送我二伯回来。”

苏阑疑惑道:“那郑校长可真够操劳的, 这么晚了还回办公室呐。”

“他来拿东西, 马上就走了。”

苏阑不想再和他多废话。

却又被郑臣叫住,“上次说请我吃饭, 猴年马月请啊您?”

苏阑想了想, “就明天吧,地址发你。”

郑臣万万没想到这会是顿散伙饭。

苏阑不止请了他一个,还有林静训和李之舟, 甚至还捎带上了宋临。

就在鼓楼胡同深处的私厨。

苏阑订了露台的餐桌, 五月末的北平城似乎格外适合道别, 风里都是念旧的气息。

郑臣带了瓶珍藏许久1971年的Romanée-Conti, 交给服务生开瓶的时候他还咬牙切齿的,“还以为你单独请我呢, 你瞅我这, 一番打扮白费了不是?”

苏阑喝了口苏打水, “没白费,你看把人服务员迷得,上菜都紧着咱们这桌。”

郑臣:“......合着我就这么点用处?”

苏阑的表情比他更迷惑,“那你认为你还有什么用?”

郑臣:“......闭上嘴,吃饭吧。”

苏阑眼看着李之舟切好一盘牛排后,把林静训那盘没切的给换了过来。

林静训道了句谢,“你还和以前一样。”

李之舟淡淡道:“没办法,照顾你成习惯了,改不了。”

林静训的声音很平静,“你以后还是改一改吧,我反正已然这样了,怎么着都没关系的,沈瑾之的脾气可不好。”

和苏阑故意刺痛沈筵不同,她能听出来,林静训非但不埋怨李之舟,还为他着想。

李之舟低头切着牛排,“没事,我还不至于立时三刻,就成了沈家的附属品。”

林静训嗯了一声,“但还是小心点儿,无论如何,你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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