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睁开了眼睛,她双手抱臂坐着,“那要按照你的说法,我答应了他,就连学也不用上了?”
陈橙竟还点了点头,“我觉得没必要,过几年直接和他结婚多好,当个全职太太。”
苏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再抬头时,她连眼角眉梢都是轻蔑,点满嘲讽,“敢问你在兵马俑第几排?怎么新中国成立的时候没人通知你吗?哪来的封建糟粕旧思想?”
她们同班的男生齐远怕她们掐起来,忙打了个岔说:“苏阑你连草稿都这么整齐,借我瞻仰一下,我也沾沾全系第一的光儿。”
苏阑随手就夹进了复习资料,“不给,我还留着有用。”
齐远:“演算纸有什么用?”
苏阑:“我要这么复习都考不上,就把这些草稿当草纸烧了,诅咒发明CPA考试的人,咒他来世学金融门门挂科。”
齐远:“......”
苏阑把一堆资料锁进了图书馆的柜子打算去吃饭。
可刚走到一楼,就看见陆良玉抱着花等在门口,她仔细算了算,他好像已经八九天没来烦她了。
靠!陈橙这张嘴是开过光吧?
她下意识地就退了好几步,躲到了一楼的转角处,避开了陆良玉张望的目光。
可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呀,她总要出去吃饭,苏阑等了好半天,才等到齐远从楼上下来。
齐远是她们班的体育委员,号称全院最壮实的汉子,年年运动会的跳高冠军,就算是把他对半劈开,也能遮住一个瘦弱的苏阑。
苏阑贼头贼脑地冲他招手:“齐远、齐远。”
“怎么了?”齐远问。
苏阑边随时观察着陆良玉,“你挡着我点儿,送我出去一下。”
齐远一看门口站着的陆学弟,他再心大也听说了些绯闻:“我看人家也挺痴情的,你就出去见一面不行?”
“要见你去见。”
齐远惦记着全宿舍的聚餐,“行行行,我没空和你掰扯了,快走吧。”
苏阑躲在他后头慢慢挪到出口处。
她忽然又强行拽住了他,“等会儿、等会儿。”
“又干嘛?”
苏阑压低了声音,“等他转过去再走。”
齐远:“我说苏大美人啊,你是没长嘴拒绝他吗?这叫个什么事儿?”
苏阑捏着嗓子义愤填膺:“天地良心!我拒绝他的次数可以绕地球一圈,他不听啊!”
齐远:“......”
齐远是个很称职的遮掩物。
有他在前头挡着,她完全没被发现。
唯一的缺点是齐远不太擅长表情管理。
他的注意力贼拉拉地全在陆良玉身上,一会儿冲人笑一会儿又是点头的。
而门口的陆公子被他盯得毛毛的,一度以为这个大四学长有什么特殊的性取向,毕竟他的体格看起来很像个一。
甚至足以称之为男寝的一中之王。
陆良玉等得有些无聊,开始玩起了游戏,齐远趁机慢慢往外走。
苏阑一直跟在后头,直到出了图书馆的地界儿,才和齐远分道扬镳。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往回看,生怕陆良玉追上来,但就是这么不凑巧,被眼尖的陆良玉瞥到了背影。
陆良玉狐疑地跟了过来。
苏阑吓得躲到了一辆车后。
她弯下身子扶着车,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往外瞧,果然陆良玉追来了,又吓得她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速度快得可堪媲美柏林世锦赛上的博尔特。
沈筵从花坛后走过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苏阑手抚着胸口,弯腰敛首地躲在他的车后,而他那个亲外甥,正捧了束花满世界地找人。
沈筵的目光紧盯在她那段雪白柳腰上,脑子里浮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们整天这样你追我赶,确定不会生出情愫来吗?
心里莫名地生出股子烦闷,他信手扯松了领带,不过静静驻足几秒,再过去时已又是那副样子。
波澜不惊,一派儒雅。
待走得近了,他才发现苏阑的上下嘴皮子一直没停过,仿佛在念经。
他仔细听了半天才听清楚,她口中不断重复着的是:“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筵:“......”
她是有多怕被发现。
他走过去轻轻咳了一声。
苏阑才发现一双黑色皮鞋已经到了她跟前。
应该不是陆良玉,他今天穿的是AJ。
限量款的那双,苏阑在图书馆里就发现了,那又会是谁呢?
她一面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面抬起头接受最后的审判。
管他呢,只要不是陆......他妈的......竟然是沈筵!
淦!她情愿出去和陆良玉斗法。
沈筵唇边噙了丝笑,“这么大人了,还玩躲猫猫?”
苏阑索性顺着他的嘲弄往下,像个孩子一样捂住了眼睛说:“你要和我一起玩吗?三二一,现在轮到你躲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