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槐安(15)

沈筵借着这几缕微弱的灯光,将苏阑抱进了二楼的客房内。

他轻手轻脚地给她掖好了软被,就悄声退了出来,还十分周到地给她关上了窗帘。

沈筵将外套脱下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他走进浴室冲凉,才要洗手就看见拇指上淡淡的唇印,愣了片刻后,竟鬼使神差地想要放在嘴边闻一闻。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十指相蹭间,那唇印便无痕踪了。

沈筵觉得自己大概醉得不轻,这些年来身边莺绕蝶扑的,他经手的女人也不算少了,说是阅尽春色也不为过。

单是外省从地方千挑万选送进京的尤物,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苏阑虽则赏心悦目,但以她的姿色在当中也未必能排得上号。

他怎么会对这个比他要小上十岁,未解男女之事的小姑娘如此上心?

在主卧淋浴完后,沈筵又披着浴袍走到了负一层的酒窖里,取了瓶红酒醒开。

郑秘书在电话里说的,是关于中福广州分公司出现的不正当亏损一事,沈筵之前就略有耳闻。

看来除了尽快安排审计过去外,他近期也得抽时间去视察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苏阑醒了过来。

她眼前一片昏暗,是个陌生的地方。

一向没被什么怵到过的她,此时也在心里捏了把汗。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摸索着打开了客房的门,又一路走到了露台边。

远处大概不到两千米,放眼过去即是□□。

日头下的故宫,国贸中国樽,长安街全景,悉数在她眼底。

即便在这样寸土寸金的二环,她脚下也踩着三百平的露台。

旋转楼梯上传来阵脚步声,她紧张地回过头,就撞上了刚跑完步的沈筵。

他穿了身运动服,像一个刚出校门的学长,被汗湿的额发黑的瞩目。

苏阑的大脑当机了三秒。

她承认她被沈筵青春的肉.体给吸引了。

然后她就这样懵逼着,问出了个更傻的问题:“这是你家?”

沈筵正用毛巾擦汗,听她这样说,露出一点别样的笑:“还真不确定,要不再看看?”

这不是他的家还能是哪儿?

苏阑顿时觉得自己傻透了。

她微微红了脸,蜷着手指,往前走了两步,“昨晚...我失态了,麻烦你了。”

沈筵拧开一瓶VEEN的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酒后醒来的清晨,不管前夜有多少伤怀事,都未必能说出一二三来,但是一定会口渴。

还真是口渴了。

苏阑礼貌地接过,咕咚喝了小半瓶,“谢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略微有些皱的白裙子。

叨扰到这里,也该回去了:“沈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沈筵微怔。

她竟然没有追着他问,昨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第一次,他在略微失衡的状况中向女人发出暧昧的邀约后,没得到回应。

不说像欢场里那些专勾引子弟的熟女一样,勾着脖子浪笑着问他是不是打算包养自己,苏阑甚至连句简单的疑问都没有就离开了。

镇定地好似笃信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一样。

第8章

苏阑打了个车回学校。

路上打开手机,居然有一个来自何丛的未接来电。

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她妈妈从来想不起有个在北京念书的女儿。

她在出租车上给妈妈回了过去。

身边响起一群小孩子的声音,“何老师、何老师”叫个没完没了。

苏阑一听,就知道妈妈周日又在少年宫里加班,她妈妈教了小朋友一辈子的国画。

却连抓着她的手纠正她握笔姿势的耐心都没有。

苏阑的喉咙有些干涩,“妈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昨天睡得挺早的。”

何丛一向就脾气不太好,“没人问你去干什么了,不用此地无银三百两。”

换了平时苏阑听见这句话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因为她早就习惯了何丛的刻薄。

但今天却有些心虚,和一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喝酒还留宿他家,怎么说都太荒唐了。

苏阑默了一默。

何丛又在电话那头问她:“你今年暑假回不回家?”

她答得很快,“不会回去,我接了个补课的活儿,得在北京。”

那边好像也再无其他话要说了。

连嘱咐她一句注意安全或是小心暑气都没有。

她明知道北京的夏天有多热。

苏阑忖了片刻,在何丛快要挂电话的时候,还是说了出来:“妈妈,我保研了。”

“哦。”

紧接着就传来嘟嘟嘟的挂断音。

苏阑握着手机,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过去的参天榕树,愣了半天的神。

还记得复试后公布名单的那天,副院长发自真心的恭喜她说:“真不错啊苏阑,我要是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女儿,做梦都笑醒了,还不快打电话告诉你的家里人?让他们也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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