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槐安(115)

那个中年人对沈筵很是恭敬, “沈先生, 这边都没问题了, 今天真是对不住。”

沈筵淡漠一哂,目光全落在低着头的苏阑身上,他略微笑了笑,“不干你们的事,我太太性子乖张, 连我都难管教。”

那中年人也赔笑道:“是是是, 沈太太还这么年轻, 贪玩嘛。”

苏阑觉得她一定是喝多了。

怎么沈太太这称呼, 听起来莫名的顺耳?

难道她心里头竟有那么的想嫁给沈筵吗?

啊呸!

恋爱脑,退退退!

人总不好在同一个破地方, 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回的, 是不是?

那些伤肝动肺的过往,她花了五年时间也没完全走出来,要重新演上一遍, 估摸着她下半辈子在婚姻大事上, 也不要再想能开张了。

不如直接去尼姑庵剃度来得痛快。

沈筵见她垂眸不语,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沉声道:“还不快过来?”

苏阑臊眉耷眼地跟他出了局子。

她醉醺醺的, 低头的时候眼更花,面前水泥砌的台阶七扭八歪不成个样子, 她一步步慢慢走着, 却还是免不了在下最后两格时身子一斜, 摔进了他怀里。

沈筵稳稳扶住她,“当心点儿。”

苏阑轻嗯了一句,她现在仅存的脑容量已经不支持她思考太多,只想赶紧睡一觉。

可这简单一声“嗯”落在沈筵耳旁,却受用的了不得,归国以来她就没个这么顺从的时候。

恍惚又是昔年光景,她乖巧安静地偎在他臂中,他说什么她都无有不听的。

沈筵拉开门,“上车。”

苏阑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被抓现行的小孩子,乖乖坐上去。

车里开了暖气,苏阑脱了外套也觉得闷,她想要开窗,却发现打不开,她转头挑起一双含情眼,三分形七分韵,自醉也醉人,她看向沈筵糯道:“关那么牢做什么?这也太热了点呀。”

沈筵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那种强烈的、要不管苏阑是情愿还是反抗都先把她给据为己有的念头,开始不停冲撞着他的理智。

车厢内封闭的环境,温度催化着他体内的燥意,沈筵的喉结动了动,他偏冷的嗓音沉哑响起,“为什么锁得那么牢,你自己心里没数儿?”

苏阑有数的。

以前她每次喝多了,总是一边嚷着热一边把车窗打得大开,每次都免不了感冒。

她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怪沈筵,“你怎么都不提早把窗子全关死啊?”

居然这样的小事他也还记得。

苏阑揉了揉太阳穴,她越想越头疼,越头疼就越总要想。

她脑子里一团乱,想到最后,痛苦地低吟了声,“唔——”

沈筵以为她是想辩解,才急成这样,忙把她的手拿了下来,“好了,我不该这么问,有话以后再说。”

他越是这样温和好性儿,苏阑就偏要和他呛起来,“不成!我偏要现在就说!就说!”

沈筵掌心里还包着她的小手,他侧过身拨开她颊边的长发,语气轻柔地像在哄个孩子,“好好好你就说,可要说什么呢?”

“你能不能就当我没回来?反正再过一年半载我也是要走的,你别再管我的事了好吗?”苏阑忽然凑过来,眼神因醉意有些发眩,她扣住了他手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波士顿交流?就是为了躲你,我不敢见你呀,我们这样的关系还碰面干什么呢?”

她一字一句说的倒认真,可沈筵权当听了个笑话。

他懒懒散散地抬眼,“还是这么没良心呐,阑阑,我可刚把你捞出来。”

苏阑方才憋着劲儿把话全说完了,这会儿无力地湮在座椅上,眼看就要掉下去,沈筵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拦腰抱住她放到了他膝盖上坐着。

他指腹擦过她的脸颊,绕过去箍住后颈,额头抵上她的,“你倒是说说看,我们什么关系,嗯?”

沈筵淡烟疏雨的眉眼近在眼前,这张脸,五年来苏阑在梦里见过无数回。

可也没有哪一次,如此刻生动,他清冽的气息扑膺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屏息凝神不敢动。

良久,苏阑稍稍偏过头,她吸了口凉气,微不可闻地轻叹,“就是这样的关系,一见着,就免不了要犯错。”

她糊里糊涂的和他在一起,又负气分手,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过错。

但沈筵的唇很快寻了上来,眸色沉下去几分,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哑又低,“是诸如此类的错吗?”

苏阑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被他攫住了呼吸。

和上次的不同,沈筵吻得很有耐性,辗转着往深处去,更叫她心悸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能反抗他蛮不讲理的霸道,和对着她不容置喙的强势,但他这样坦然赤忱的柔软,叫人实难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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