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真把苏阑装进去了,她说:“行吧,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还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了?这么一刀切可不对啊,还高级知识分子呢你,合着就这么一丁点儿觉悟啊?”
郑臣仰头灌了口酒,默了默,还是将实情告诉她,“何况,沈筵够对得起你的,他都和郑妤退婚了。”
苏阑垂下眼帘,“他退婚关我什么事?我也不关心,他自己的婚爱退不退。”
郑臣低下头去打量她的神色,“这么大的事儿,真不想知道啊?”
“你非要说也行。”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郑臣讲了一个冗繁的故事。
在苏阑走后不久, 郑妤就回了北京。
以她对沈筵的执念,自然是着急结婚的,可那天她陪母亲上大觉寺烧香时,在大殿里遇着一高僧, 说她三年不宜婚嫁, 否则就会给母家招致不小的祸端, 她受教育这么多年,根本不信这一套鬼话。
但是深信佛法广袤的郑夫人听进去了,还虔心请教了适合结婚的日子,高僧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了,只道若泄露太多天机是要折损功德的。
尤其这位高僧, 他说完这一番话后, 没过两天, 就在禅房内坐化了。
更给这段虚妄而怪诞的传闻, 增添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
本来郑勋北也是主张早结早省心,平时没少催促沈家, 但听自家夫人这么一说后, 可巧他连日又被上头问责,衙门里不太清平,一时间也不敢再催着沈家完婚了。
总归沈郑二家两好并一好, 已成抱团之势, 起多大的浪头, 这条船也还不至于翻了去。
虽说是不能大婚, 但郑妤照样每天围在沈筵身边,闹得集团上下都知道他们董事长都这么一位同样出身大族的未婚妻, 可沈筵从来没责怪过郑妤一句, 任由她进进出出。
连部里开民主生活会, 都有人在会上提出批评,说沈筵身为单位一把手,生活作风实不算严谨。
沈筵也都一笑置之,还是万事随郑妤高兴,未婚夫当到这个份上,人人都夸她好福气。
不过这事儿传到沈老爷子耳朵里,他旁敲侧击地,跟郑勋北提了那么一句,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透着那意思,说女孩儿家还是矜持端庄一点好。
头两年里,郑妤是实打实春风得意过一阵子的,只除了不能结婚,沈筵从不碰她外,他在大事小情上鲜少有不依她着的。
但沈筵是真的忙,郑妤一个月里见他三四次都算多,每回见了面,也都呼啦啦地围着一群高朋挚友,想说句话都不成。
好容易挨到二人独处,沈筵也已经累得直想阖眼,郑妤话都说了一大车,他才慢悠悠地转过头问她:“你刚说什么了?”
可往往不等她开口。
沈筵就会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渐渐的郑妤也开始感到无聊。
她那工作又轻松,甚至连上下班打卡都用不着,横竖她的名字挂在Y企就成,照样领一份高薪。
沈筵不在的日子里,她也开始跟着宋凛那帮人出入京城的声色场所,就这样认识了一ABC。
American-Born Chinese:一在美国出生的华裔后代。
ABC是个伪装得很好的海王,一身撩妹的本事修炼得炉火纯青,立着财富自由的精英人设,还精心打造出纯情大男孩的形象,没两个月就把郑妤给吊住了。
最重要的就是,他给了郑妤一种前八百年、后八百年都不曾体会过的,谈恋爱的感觉。
这些年她只知一味追着沈筵,虽然他们订婚了,但总有种哪儿缺了似的遗憾。
而ABC的出现,完美地堵上了这缺口,一旦背了沈筵的眼睛,郑妤就常约他。
但玩归玩,她是从没起过要退婚的念头,一则,在她心里谁都不及沈筵清贵;二来,她深知这门婚事轻易退不得。
要是让她爸知道她在外面这么胡搞,不把她腿打断才怪,尤其和沈家订婚还是她拿命换来的。
所以她睡ABC的时候都非常小心,遮遮掩掩,半躲半藏,生怕叫身边人瞧出点子端倪来。
大半年都没有出过岔子的事儿,可偏偏就是那一天,两家人才在芳菲苑吃过饭,ABC不知道从哪儿就冒了出来。
也不晓得他怎么能进得来这样守卫森严的地儿,可他就是出现在了郑妤面前,郑妤还亡羊补牢地将他藏在了二楼的休息室里。
ABC说自己要回美国了,想最后见她一面,两个人激烈吻别的时候,门被沈筵推开了。
不止是沈筵,身后还有一大帮在这儿吃饭的公子哥儿贵小姐们,郑臣当时也在,那场面别提有多难看了,怎么形容好呢,大概就是他这么一没皮没脸的人,现在回想起来,也会替老郑家觉得现眼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