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面如死灰、心如刀割,说不出话来,李嬷嬷赶紧道:“夫人她没--”
“夫人把钱放在好几个钱庄,还有舅老爷和姨夫人的店铺里,这几年的收益一并也存在了铺子里,要用钱的时候,只要说一声就得了--”
黎锦云赶着堵住了李发家的嘴,看着周氏望向她的怨毒目光转开了头:“夫人担忧了这些天,再烦心下去,身子可受不了,您唤林管家来问吧?一项项都是他在经手的。”
周氏终于提不上来气,咚一声倒了下去,于是满府的人又乱做了一团,请医抓药,忙了半晚上才把她救醒过来—
听丫鬟说,夫人喊着小姐的名字哭了一晚上,哭得甚是凄惨—
大家都非常感动,觉得夫人真的很疼爱小姐。
林管家怎么扛得住谢臻远严厉的逼问,一项一项地把历年来周氏存下的钱一笔一笔都说了,还不敢说是夫人的利己钱,只敢顺着黎锦云的说法,说是夫人放出去收益的。
整整有二十三万两银子,谢臻远又命把账上的钱都提了出来,凑齐了三十万两,去钱庄换了通兑的银票!
按照信上的指示,谢臻远一个人抱着盒子去西城门外交给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人。
他遵照了指示,没有带一个随从,在熙熙攘攘的城门处等着那个绿衣人。
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人,时至中午,城门口突然热闹起来,有几家外放大员的眷属车马浩浩荡荡地堵在了大门边,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也出不去,众人闹的闹、叫的叫,乱做一片。
谢臻远只顾着怀里的盒子,一低头的功夫,差点被马车带倒,有人扶着了他,他站稳身子后想要道谢,却突然发现怀中的盒子没了踪影—
他也不着急,心头倒安定了许多,既然这个人如此地谨慎,想来也不会与当场宰相为敌,他的暖儿,肯定会回来的。
那天晚上,谢府难得地安宁了,谢臻远也合上了眼睛睡了一个囫囵觉。
黎锦云叫银珠把瘦了一圈的青藤拉到听风轩,嘱咐她:“别再哭了,你的小姐一定没有事的,相信我,她明天就会回来了!”
听见少夫人笃定的口气,青藤含着泪点了点头。
只有上房中,夫人周氏夜不能寐,直嚷叫心口疼,折腾了一晚上—
“你爹还是疼你的--”肖慕晟走进山洞,带着胜利的笑意,却一眼瞥见了正在换衣服的谢蕴姝--
青丝婉转披在了玉肌之上,洁白的双肩在绸缎中若隐若现,轻纱曼罗,一下子拂进了他的心,引起一抹悸动。
他停下了脚步--
“你--”谢蕴姝回头一惊,又气又羞快速地将衣服裹好,拢好头发,恼怒地道:“你不知道在门口先喊一声的吗?”
“呵--”他嗤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走进来将一个盒子扔在了桌上,薄唇带起笑意:“上辈子,不知道是谁求着爷看--”
“不要脸!”谢蕴姝站了起来,瞪了一眼,绯红的脸颊却让他心头狠狠一动,这累赘含羞带怒的模样,倒生动的很!
他摇了摇头,收摄了心神,轻咳了一声,指着盒子:“你爹给的--”
谢蕴姝顾不上生气,跳了过来,捧起盒子,打开后看见满满的银票,眼睛都直了--
“没出息!”肖慕晟鼻子一哼,挑起剑眉嘲笑她。
“这是钱哎!是可以买到我想要的东西的钱--”谢蕴姝上前摸摸银票,又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烧掉了我的铺子,我会这么缺钱吗?”
“你究竟要用这钱做什么?”他突然沉下了脸,漆黑眼眸中闪过了凶光:“支持太子,对付我?”
换做前几天,他并不在乎,可现在他很在乎--
一想到刚才的冰肌玉肤要坦诚在太子眼前,他心头就像被刀划过一般地难受。
难受,还有愤怒!
谢蕴姝这段时间看惯了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蓦地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记起他的心依然是狠辣阴鸷的,忍不住颤了一下道:“你要杀我全家,还不许我自保吗?”
肖慕晟眼眸又变成了讥诮的模样:“就这一点点钱想自保?你是要修高墙还是要挖地道?省省吧你,还不如拿着钱潇洒快乐地等死。”
“关你何事?你也别得意得太早--”谢蕴姝反唇相讥:“别忘了,太子如今有谢府相助,鹿死谁手还未知?”
肖慕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从她的口中说出“太子”二字,他心头怒火更甚,他眼中带起寒意:“你果然一心想要嫁给太子!”
难怪她失踪太子那么着急,难怪提起她太子会说不一样,原来是存着这一手。
这哪跟哪的事?谢蕴姝觉得这混蛋的脑子简直阴暗得没有边了。
她白了他一眼,伸手要去拿属于自己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