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了,他原本以为重生后她冷静清醒、假装慈悲的模样最讨厌,但他错了,现在这副娇蛮刁钻的模样可恶多了!
她前世的那些温柔和顺呢?全是装的?
谢蕴姝嘴巴一翘,眉眼含笑地摇摆了两下脑袋,愉悦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心间,重生之后,她还从来没有这般快乐过--
原来让他恼怒的感觉这么好,她以后得多多找找法子气死他才行。
满头的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摇了一摇,肖慕晟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摇了一摇,他从来没有见过娇俏得这么自然的谢蕴姝—
他第一次换了种眼光看她,她确实不一样了,没有伪装、没有焦虑和嫉妒,生动而自然。
生死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
但为何,他的心,比上一世更加愤怒不忿?
他掩饰性地清了一下嗓子,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对了,这个事儿精非说自己坐不惯地上,要他把桌凳也搬了来,只差没有把床给她抬来了—
他扯回又开始愤怒的思绪,平静一下呼吸道:“你爹派了几千人城里城外地找你--”
“他找不到这里来的,这儿离得这么远,又偏僻--”谢蕴姝望了一下洞外迷雾蒙蒙的山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爹到现在还没有拿钱的意思--”
他非常非常想谢家人赶紧掏钱了事,也好让自己赶快解脱,一脚把这事儿精踢回谢府。
谢蕴姝歪着头想想,然后道:“你再去抓一只兔子!”
“做什么?”肖慕晟不满极了:“你才吃完鸡腿,又想吃--”
以前那个一端碗就说自己饱了的谢蕴姝哪儿去了?
“写血书啊!”谢蕴姝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让我爹心疼,他怎么肯掏钱?”
一提起这个,肖慕晟的眼睛唰一下亮了,他带上了狰狞的笑意,站起来走了过来。
她意识到了危险,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他突然从袖子里滑出一柄匕首,拉过她的手一划,待那血红的液体从她手指头上流出来后,学着她得意地扬了扬头:“做戏不做全套,怎么骗得了你爹那只老狐狸!”
“嘶!”谢蕴姝痛得吸了口冷气,然后:“肖慕晟,你个大—混—蛋----”
怒气冲冲的叫声充盈了整个山洞!
日光渐暗淡,肖慕晟点亮了蜡烛,又把门口的火堆燃起了,坐到了桌边拿出了一本书,开始撕上边的字。
谢蕴姝一边捂着手指瞪他,一边忍不住道:“要他把银票换成银楼通兑的票子,不能留谢府的印章--”
他抬头看她,冷笑一声:“你倒是得了你爹真传,算计挺好。”
她白了他一眼:“我们全家加一起,都比不上阁下一半。”
他反而有些得意:“承蒙夸奖!”
谢蕴姝转开头决定不再理这脸皮堪比城墙厚的混蛋。
重活一世,他也愈发地不要脸了!
外边已经是漆黑一片,隐隐传来狼嚎。
肖慕晟叠好勒索信,伸手朝谢蕴姝道:“把血书给我。”
她却磨磨蹭蹭地把已经干了的绢子翻过来翻过去,道:“我再看一遍,有没有要改的地方!”,说着眼睛瞟了一眼洞口。
他何等敏锐,立刻提起嘴角幸灾乐祸:“你害怕?”
“当然不是--”她立马否认,不愿意给让他看笑话:“我连你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肖慕晟的笑意闪了闪,这女人无时无刻都不忘记损他。
他上前一把扯过她手中的绢子,塞进衣袖中,状若随意地道:“不怕就好!你自己晚上也警醒些,看见火堆要灭了就添柴,我来的时候看见下边沟里一堆堆的白骨头,你要是也成了里边的一堆,我可要心疼死了--”
他抬眼朝她一笑:“毕竟,你值十五万两呢。”
谢蕴姝的脸色刷一下白了,难怪前两天晚上她听见的狼叫声如此逼近,原来真的就在不远处!
她清了清嗓子,装作非常不在意的样子漫不经心道:“我觉得,你最好挑夜再深一些的时候去送信,我家人很多,睡得迟--”
肖慕晟觉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真是可笑!
他眯起了凤眼,带着揶揄看着她:“怎么,你不是死都不怕的吗?”
“我说了没怕狼--”她说着瑟缩了一下,嘴硬地道:“就是怕我要是被狼咬死了,十五万可就没有了!”
肖慕晟呵呵笑了两声,揶揄道:“这么久了,爷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还如此地关心我,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她白了他一眼:“我关心的是我的银子。”
他脸色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你也别死鸭子嘴硬,你是个什么德行,爷还不知道?这样吧!爷也可以留在这里陪你,一晚上一万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