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姝拉着她坐在了熏笼边叫青藤送上热茶点心,黎锦云脸色带上了担忧:“你这样做,夫人可会--”
她住了口,有些话她不敢说出来。
“嫂子,我知道你在担忧--”谢蕴姝心头一暖,宽慰地一笑:“我并不害怕,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就得要回来。”
她想起一事,抬头问:“听涛轩中的东西可曾还回来?”
黎锦云神色一黯:“林管家说是有些东西损坏了--”
谢蕴姝冷笑了一声:“大哥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敢来搬东西,必定是--”
她眼神一冷,道:“大嫂,她是算定了你的,若是大哥回来,定是会赖你将值钱的物件都搬回娘家去了。”
黎锦云紧张起来:“我没有,我--怎么办?”
“别怕,叫林管家来,他叫人搬走的东西,让他一件件写下来,不然就去告诉爹,请他做主--”谢蕴姝毫不犹豫给出建议。
黎锦云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垂下了目光:“罢了,大不了我的东西赔上--”
“你的东西赔?”谢蕴姝目光一闪,忽然问道:“大嫂,你的嫁妆--”
话还没说完,外边突然传来惊恐的叫声,惊得两人一怔,青藤赶紧出去:“这是在做什么,大惊小怪地,吓着少夫人和小姐。”
素锦白着脸进来回道:“小姐,院门外摆着好几条死了的狗,鲜血淋漓的--”
黎锦云吓得揪住了手中绢子:“我就说有人要害你,得多派些人看住院子才是--”
谢蕴姝却不以为然地笑笑,吩咐青藤处理掉就是,不要声张。
青岚跟了她的事情,家中上下除了爹没有人知道,虽然青岚被派了出去,但她一点也不担忧,因为她清楚这件事是谁做。
她握住了黎锦云的手,道:“些许小事,大嫂别怕,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你手上的这道红痕--”
她看了一下那道越来越深的红痕,眼中担忧渐浓,宫中,为什么还没有传来消息?
上房内,周氏扶着额头皱着眉,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她的陪嫁,也是林管家的妻子柳嬷嬷低头替她揉着肩,看见林管家垂头丧气地进来,周氏挥手,柳嬷嬷停下了动作,俩人一起看他。
林管家哭丧着脸:“夫人,所有的东西都送过去了。”
周氏点头:“她没再说什么?”
林管家摇头,又道:“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神色很是不好,直啾啾地把我看着,就像--就像她看出了--”
“你少嘴里胡浸--”柳嬷嬷竖起眉来:“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又明白什么?”
“不,她不像是十九岁的孩子--”周氏叹了口气:“你们没有看见她的目光吗?那种目光,十多岁的孩子不会有的。”
她心头发冷,手开始发颤,她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这段时日,她心头老是惴惴不安的,特别是面对谢蕴姝的时候,总觉得彷佛有双眼睛盯着她后背,让她如芒在背。
一切都在明里暗里发生变化,这样的变化让她觉得惊悚而诡异。
“夫人,您也别多想,小姐好好地,不会突然发难的,必定是有人挑拨的--”柳嬷嬷伸手朝着外边一指:“您瞧瞧,这段时间她对那个的好--”
周夫人眼神闪了闪,叹了口气:“枉我这段时日对她如此好,真是人心隔肚皮--”
话虽这样说,但她心头并没有安定多少,她的直觉在否认柳氏的话,但她又实在思索不出是什么原因。
她对林管家道:“你多盯着点儿,有什么早些来告诉我,再者,她房中缺了两个人,你挑好的补上。”
林管家苦着脸:“我早就想到了,可小姐说我挑的人都不好使,惯会欺上瞒下,她要青藤去挑--”
“她果真这般说?”周氏脸色骤然一变,声音严厉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天天为她着想,倒说这话?”
“夫人息怒--”柳嬷嬷赶紧劝说:“您想,她懂什么?这些都是有人挑拨的--”
周夫人摇了摇头,又迟疑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她--”
外边突然传来丫鬟的一声惊叫:“二少爷,您这是--”
只说了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周氏眼神一闪,又是一沉,声音严厉了起来:“还不快进来!”
门帘被人掀起,随着冷风而来的是个修长的少年,他清秀俊朗,还带着些稚嫩的脸上却沾着红红的痕迹,吓得柳嬷嬷叫了起来:“哎哟我的爷,这可是血?”
少年满不在乎地擦了擦脸:“方才看见厨房在杀鸡,一时好奇,上前看了看!”
“住嘴!”周氏突然喝了一声,柳眉挑了起来:“你这不上进的种子,今儿下午张夫子还在说你顽心不改、懒怠不堪,你倒去厨房和下人厮混,哪里有谢府二公子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