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把抱起她朝着马车走,一边啰啰嗦嗦地抱怨:“这么大的雨,你跑个鬼?爷就问了这么一句,好家伙,你那侍卫二话不说拔刀就砍,你那丫鬟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你到底训练出的是些什么人呀?”
“哈哈哈--”谢蕴姝突然笑了,笑出了声:“该!”
让他这么久才来--
她笑着,浑然不觉眼泪已经和雨水混到了一起。
回到湖边的家中,收拾好了自己,谢蕴姝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父亲和肖慕晟在客厅之中各据一方,四目相向。
“咳--”肖慕晟从来没有这般不自在过,开口道:“谢--伯父,我是来娶暖儿的--”
这个话题,好像他一开始提过,但那个时候充满了算计,而现在,则心底无比真诚,却也无比忐忑。
谢臻远脸色黑沉:“王爷来迟了,暖儿已经许配了人家。”
他很是生气,一方面女儿的等待和难过他看在了眼里,疼在了心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输给了眼前年轻人,总是有些负气的。
“暖儿与我,已经是夫妻--”肖慕晟一着急起来,便有些口无遮拦了。
谢蕴姝脸红了,正想上前拦着他,不许他再胡说八道。
谢臻远的脸色愈发黑沉,看着眼前诚惶诚恐的靖王爷,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突然问:“你会钓鱼吗?”
“嗯?”肖慕晟愣了一下,摇头:“不会!”
他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去钓鱼?
这个答案自然是谢臻远所预料的,他开口道:“从明日起,你我去湖边钓鱼,哪日你赢了我,哪日便能提婚事--”
谢蕴姝哭笑不得,她知道父亲是同意婚事,只是心头憋了口气,想要折磨折磨人罢了。
肖慕晟还要开口说话,谢臻远已经站起来,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回头吩咐:“暖儿,家中房屋甚小,不许留客!”
谢蕴姝点头:“我知道了--”
她转头伸了一下手:“王爷,请吧!”
肖慕晟苦着脸:“外边这么大的雨!”
她转头吩咐彩娟:“去给王爷拿伞来--”便上前搀扶着父亲进房里去了。
剩下他满腔的柔情蜜意化为了无法诉说的苦闷,只得带着人出去找住处。
谢蕴姝躺在床上的时候,方甜甜地笑了,他终于来了。
她闭上眼睛,眼泪又流了出来,其余的她不去多想,他来了,她心头的快乐无法言语。
窗户哐哐一声轻响,她转过头,自然知道是谁。
肖慕晟依然是被雨淋湿的模样,发丝粘在他的脸颊,却不改俊美,眉宇间的深沉更显魅惑,他伸手撑住窗框,就想跳进来。
谢蕴姝连忙拦下他:“爹会生气的--”
他无奈又无助地看着她,掩饰不住眼中的思念:“暖儿,我很想你--”
她眼圈儿红了,眼中盈起了水光:“我等了你那么久--”
他的心开始疼痛,隔着窗户伸手抚去她的眼泪:“我要处理好一切,才能来见你--”
“你当了皇帝--”尖锐的痛感在她的心中升起,她又开始绝望:“坐拥了天下,你不能再--”
“我何时当了皇帝?”他诧异地问:“你听谁说的?”
“呃?”谢蕴姝惊诧抬头:“皇上去了,还有谁能拦得住你?”
他不是已经登上了皇位,才来找她的么?
他笑了,笑得风轻云淡:“天底下自然有人能拦着爷,还有俩个--”
“你没能争赢?”她皱眉,不可能,天底下的人,还有谁能拦得住他?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地道:“这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
他覆上了她的唇,呢喃着道:“是我--”
天底下,万事万物都不及她的珍贵。
谢蕴姝的天一下子晴了--
“太子登了基,然后呢?”谢蕴姝依靠着他,他半依着锦褥,笑着道:“然后,然后便是他要日理万机,从早忙到晚--”
“我是问楚霞?她怎么样?”她笑着拧了一下他的脸颊。
“楚霞自然是皇后,不过--”他皱了一下眉头:“世家的纠葛颇深,恐怕后宫不能只有皇后一人,你知道的,长公主那个性子--”
谢蕴姝自然知道,有时候,婚嫁由不了人,哪怕是九五至尊。
“不过楚霞高兴得很,皇上兴高采烈地准备着大婚的事--”肖慕晟安抚地道:“无论如何,大哥会对她好的。九弟和黎家小姐的婚期也定了--”
“我原以为,你会--”她笑了,抱紧了他,那些杀戮没有发生,真好。
“你为何会对我没有信心?”肖慕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老头子和你说了什么,我都知道,他算计得对,无论我如何选择,对大越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