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真却突然将她手一拉,拍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在她手中,没好气地道:“我们凑了钱,还没来得及送到你手上嘛!我使了人往你家打听了三道,都说谢大小姐不在家—”
突然一股子酸辣的感觉冲上了谢蕴姝的鼻头,她看着这几个娇滴滴的姑娘,第一次感受到了她们藏在娇气后的善良。
她朝着众人行礼:“我替灾民谢谢大家!”
林若真伸手扯住了她,道:“罢了!灾民又不是你一家的,你谢什么,反正我们姐妹日常也花不了什么钱,拿这些钱,买买好名声也好—”
看着这口是心非的小姑娘,谢蕴姝一下子又想起了楚霞,都是可爱的姑娘。
她笑着点头,赵寻芳过来怯怯地把她袖子一扯:“我听说,你还收留了好些孩子?”
谢蕴姝点头:“都是些可怜的孤儿。”
“我能偶尔过去瞧瞧他们吗?”赵寻芳又赶紧澄清:“我可不是为了偶遇六皇子—”
谢蕴姝揽着她肩头,笑道:“随时欢迎你,去给孩子们当个女夫子,教他们读书认字好不好?”
“我也要去—”
“我也要当女夫子—”
几个姑娘争了起来,谢蕴姝笑得很开心,第一次觉得这人世间真是美好。
手里有了许多银钱,谢蕴姝计划着修建更多更好一些的房屋,也要为更多的灾民治病。
没几天,李玉书却急匆匆地来禀报:“小姐,有好几个灾民死在了偏僻的巷子里,非常蹊跷。”
她正在看账本,抬头问:“怎么个蹊跷法?”
这些时日,时常疾病和体弱的灾民死去。
李玉书道:“小姐去瞧一瞧吧!我感觉非常蹊跷,恐怕还要出人命。”
谢蕴姝赶紧起身跟着他去查看,巷子里围满了人,正在指指点点。
她看了一下,果然蹊跷,死去的灾民都是女子,并且都是年约二十余的青年女子,身上并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被人强迫的痕迹,个个脸色苍白,如同纸人。
她不便太过靠近,便吩咐李玉书:“一会儿你去问问仵作,死因是什么?”
李玉书点头应了,她叹口气,死去的女子差不多都是做母亲的年龄,说不定又要多几个孤儿了。
谢蕴姝突然觉得心头很沉重,不想回府,想顺便去绣坊。
马车走不远,她听见李玉书在外边道:“小姐,大公子在和人家打架!”
她一怔,怎么又打架?
掀开帘子一看,谢南枫果然和一堆人在街上打成一团,他个子高武功高腿又长,三下两除二就踢飞了好几个,旁边周氏的几个侄儿外甥拍着手在叫好—
谢蕴姝气不打一处来,这大哥不仅和这几个不成器的家伙狼狈为奸,竟然还在街上丢人现眼。
她正要下车,却突然发现大哥的眼神朝上瞟了那么一下,她顺着看去,对面的酒楼上,一道修长俊逸的身影斜斜地靠在栏杆上,拿着个酒杯,朝着大哥微微一举—
她一下收回了往外走的腿,坐了回去,吩咐道:“我们绕着路走—”
肖慕晟这家伙,不知道要怂恿大哥玩什么把戏?
肖慕晟在酒楼上,看着走远的马车微微一笑,心情十分舒畅。
这烦人精,总会忍不住好奇,主动来找自己的吧?
第80章 夜半
仵作最后的论断是:死去的灾民女子都是被人用利器刺穿了胸口,心的位置出血较少,但却非常致命,而尸体上却没有发现痕迹,就仿佛是有人吸干了她们的心头血。
偌大的京城,死去几个灾民激不起多大的水花,谢蕴姝却觉得很是不安,这样诡异的手段,是想要做什么呢?
她派出身边所有的人夜里在收留灾民的地方巡守,想要抓住凶手。
但第三天,新受害的灾民还是又出现了。
这次,谢蕴姝大为光火,不仅要李玉书去催京兆尹派人,更把家里能调用的下人都调过去日夜巡守。
忙了一天,回到家里,黎锦云一边做着活一边等着她,见了她进门,赶紧带着银珠端着热点心和燕窝汤把她迎进了暖阁中,道:“你也不能只管着灾民的事情,自己的身子也要小心。”
谢蕴姝喝了口汤,笑盈盈地道:“我身子壮地很,不碍事的,倒是你,这么大晚上了怎么还在刺绣,看伤了眼睛。”
“这段时日绣品价格高,多做一些,也多给你出分力--”黎锦云笑笑,又担忧地道:“你把家里的人都派出去了,晚上还是来我房中一起睡吧!”
谢蕴姝摇摇头:“我晚上还有些事情要做,不想扰了你休想,你要是害怕,就让银珠多带几个丫鬟陪你。”
黎锦云道:“我不怕,家里这么多人,没道理摸到最里边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