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站了起来,找准个方向,赌气地抬腿就走。
哼!累赘,现在不知道谁才是累赘!就让这个累赘躺这里自生生灭吧!
她没走几步,冷冽的风一刮,刮得她差点摔倒,站稳之后,心口蓦然生疼,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灰了!
谢蕴姝站着愣了一刻,叹口气,又转了回去。
这混蛋虽然万分可恶,可到底也没有丢下过她。
他要是死了,她说不定又得重生一次。
她费力地把他架了起来,但他个子高大,几乎全是压倒了她的身上,让她每一步都挪动得非常艰难。
她挣扎了半天,才半背半拖地带着他走了一小段路。
河滩上全是鹅卵石,坎坷难行,一个不小心,她脚下一滑,两人一起摔倒了地上,他发出一声闷哼。
她揉着痛处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手上粘嗒嗒的,伸掌一看,手心血红一片。
她赶紧看自己身上,好好的,又去看肖慕晟,这才发现了他肩后的伤处。
她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集,他一直把她护在怀中,自己却受了伤,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把自己裙摆上干净的地方撕了一块下来把他伤口不远处紧紧扎住,让血不再往外流。
又轻轻地用干净的水洗了洗伤口,用贴身的内衣上的布紧紧地包扎了起来。
做好一切,她又觉得很是绝望,这里荒无人烟,肖慕晟受了伤不说,俩人身上都湿透了,再过一会儿,说不定都会死在这荒滩上--
她站起来跑到前边的土堆上,举目四望,试图寻找一丝儿人的踪迹。
突然,她看见前边河中有东西,心头一喜,赶紧跑了过去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那里分明架着渔网,再一看,四周却没有人影。
但有渔网,就说明这里有人网鱼,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会来。
谢蕴姝赶紧四处看了看,发现河滩离树林不远的地方埋着一堆东西,正在冒着缕缕青烟。
她大喜过望,跑了过去,小心翼翼扒开一看,竟然是人埋下的火种,旁边还堆着不少枯木根子。
有火种,就说明一定会有人来。
她赶紧去河滩上搂过许多枯了的芦苇杆子,小心翼翼地把火吹燃,然后把旁边的树根子扔了进去,把火烧了起来。
火燃旺了,她费力地把肖慕晟拖到了火边上,把他外边的湿衣服脱了下来,又在他的四围都烧起火来,让四周充满了暖意。
做完这一切,她也累得快要虚脱,便坐到了他的旁边,一边添着火,一边烤着自己的衣服。
俩人衣服上腾起了白色水雾,暖意传来,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却一直没有醒。
待自己的衣服都干了之后,谢蕴姝冲出火圈子,挑了张大树叶,去取了些水,一点点地滴进了他的嘴中。
“咳咳!”肖慕晟嘴唇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发现谢蕴姝的脸在自己上方,又见四周一片火光。
便皱着脸,嘲弄地道:“爷这是--又死了,在--火葬吗?”
谢蕴姝哭笑不得,把那片叶子啪一声拍他脸上,道:“对!你死了,死得透透地,别诈尸了!”
他闷哼了一声,狠狠地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累赘精,等爷能动了,定要一把捏死你!”
她不以为然,斜着眼睛看他:“活不活得过今天还难说,你别说大话了!”
肖慕晟用眼白瞟了她一眼,吩咐:“扶我起来!”
谢蕴姝累得快要散架了,不高兴地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避风的地方,你要去哪儿?”
他啧了一声道:“爷看看四周的环境,你是不是想要留在这里晚上喂狼!”
她方才反映过来,他身经百战,自然知道怎么逃生。
她用力地把他架了起来,肖慕晟紧紧地靠在了她的身上,有气无力地道:“你身上怎么都是骨头,硌得爷胸口痛!你平日里是不是三顿只吃两顿--”
她喘着大气,艰难地骂:“你就不能自己使点儿力气站好吗?”
他声音虚弱无比,气若游丝:“爷受了伤,没有力气--”
她艰难地托着他走了两步,便觉得腿肚子只打颤,气都喘不过来,只得叫他:“你快一些看吧--”
他瞟了一眼她的脸色,很艰难地指指前边:“挪过去一些,爷看看地上的脚印--”
她只得照办,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扶了他过去。
肖慕晟看了看地上的脚印,一会儿叫扶他蹲下,一会儿又叫扶起来,一会儿又叫前进两步,一会儿又要后退几步。
谢蕴姝干透了的衣服又湿透了,肩膀酸痛无比,腿更是痛的站都站不住,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正要一脚给这折磨人的混蛋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