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祝细想来自己果真算得这些半大小子的师姐,就坦然受了。一眼扫过,点头致意,在看到江淮时,笑意深了三分。
大概是前世所累,她看到身世不宁的孤儿,总愿意多去照顾照顾。
江覃:“你怎么跑去上面喝酒了?”
江祝拍了拍腰间酒壶,“这不是酒,是芊芊给我的果茶,泡水喝的,这壶是柑橘。我给你们每人都留了一瓶,你没看见?”
江覃揉了揉眉心:“……这两日事情多,回房也没细看。”
江祝应了声,看了看几个弟子,笑得眉眼弯弯,“你们都好厉害啊,从外门升到内门,很不容易的。以后一起努力吧!”
江淮却觉得这个小丫头像是在哄孩子。
不过其他几个孩子明显很吃这套,登时来了精神,“多谢小师姐!”
江祝:“……”嘛,小师姐就小师姐吧。
被江祝吩咐去分拣材料的江祈气急败坏地喊,江祝朝江覃耸耸肩,一边应声一边跑。
“喊什么喊!你叫魂呐!”
“总给你弄这些东西,我功课都快耽误了,到时候爹又要说我!”
“没我也没见你哪次好好做功课了,哪次二叔修理你我没帮你?小兔崽子不识好人心。”
“你怎么总有理啊!”
这姐弟俩相处模式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现下看起来江祈十分不耐烦,却又好好分拣材料,平时也极听江祝的话。
只单看现在像对冤家似的。
江覃扶额,对几人简单介绍了下江祝江祈,便直接散了。
江淮的居所在西边,相对冷僻,与其他几人方向相悖。一两个不是很看得惯江淮的嗤笑江淮不知得罪哪路神仙,江淮也懒得理会,抬步便走。
只要他知道这是江岚为他行的方便就可以了。
单独的院落,虽然不大,但是小小一座也让人心安。院内有颗桃树,矮矮的,不争奇斗艳,枝丫却健壮,足够让人安安稳稳地躺着,像个温和的兄姐。
房间内基本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床铺也是刚晒好铺上,比外门的大通铺不知舒服了多少。
也比荒郊野岭的席地而睡温暖。
江淮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际上是按照他在唳鹤庭时的身份置办的。他坐在床边,鲜有地孩子气地把被子散开,兜在头上趴下去,心里承了江岚的情。
也许是因为这间屋子有太多熟悉的味道,一向失眠多梦的江淮早早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按照正常的生物钟醒了,算了算时间发现还早,在院子里过了两遍剑法,收拾后前往约定的地点集合。
湖心亭白日铺上一层碎金,远山云黛水天一色,微风轻拂波光粼粼。
江淮到时江覃已经在了,也只有他一人而已。等到人数齐全,江覃带几人前往辞阁受训。
辞阁是每一个弟子都会踏足的地方,在此受谷主训诫,将名字登在宗门名录上,方可佩上花佩,成为正式的内门弟子。
江岚走后,江覃对几人解释道:“花佩自有你们的身份信息,以此佩为进出各地的证明。琢烟谷修习重在自在自省,书楼的书你们可以随意借阅,老师白日都会在书楼三楼,不懂自去询问。”
江淮在这之后去了后山,经过花佩指引找到了自己的修习台。环境很好,与其他人隔得远,自他进后便有结界。周围虫鸣草长,林深曲幽,又恰好能看见山谷中如梦如幻的青羽望都。
凝灵珠前,他们仍旧需要上课。课后江淮钻进书楼,如饥似渴抱了几本书,预备带回房间就读。
路过大厅,江淮余光扫见熟悉的人,转眼看去,却是江覃三人。江祝江祈未能凝灵珠,许多东西不懂,为此江覃日日给他们开小灶。
江祈比江祝还晚一年正式修习,进度却和江祝持平。
对此江祝也无能为力。她一个接受了唯物主义教育的人,脑子里只有H2O或者CO2这些概念,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哪儿是一时半会儿能接受的。
比起江祈,江祝的抓耳挠腮程度更甚。
江祈好不容易能够嘲笑江祝,整个人放松地坐在蒲团上,身体后仰双手撑地,歪了歪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江淮,想了想,“江……江淮!”
江覃江祝闻言抬头,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是你啊!快过来!”
被发现了自然不能跑,江淮落座后,江祝就凑上来。
“你也来借书看的?是有什么不懂的?”
江淮:“嗯,有些事情不甚明了。”
江祈:“那正好啊,师兄在这里,可以问他!”
江覃无奈苦笑,“你们俩就这么把我卖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说是这么说,江覃自然是尽心尽力帮助几个师弟妹。一些江淮不懂的问题,稍加点拨便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看得江覃无比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