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游:“你带的路!我是跟着你跑的!”
燕帆面无表情,语气确实欢快的:“薛子游!你终于承认你是跟在我屁股后面逃跑的人了!”
薛子游:“我跟在你后面是为了殿后!”
“你连个剑都没有,你怎么殿后?”燕帆说道,“事实面前,不要嘴硬。”
两人吵了起来,沈元夕却越听越想笑。
薛子游这孩子,向来不爱说话,他愿意跟人多嘴吵架,证明跟燕帆关系相当不错。
燕帆被泥藤倒挂着,双手也被紧缠着,一丝不苟梳起来的辫子团也散了。
沈元夕小心找了个地方,拍了拍她的头顶。
“一路辛苦了,我想办法让你们脱困。”
燕帆这姑娘见光后,就没有刚刚那么跳脱了,她一本正经道:“既如此,三王妃,请把地上的剑捡起来。”
沈元夕捡起剑,用力劈了泥藤一剑,泥藤抖了抖,只是浅浅多了个缺口,却又将两人全都束紧了。
头顶很远的地方,飘来隐隐约约的低吼声。
三殿下手心托着夜明珠,凑上仔细看了泥藤后,了然。
沈元夕手中一沉,三殿下把夜明珠给了她。
“这泥藤是活的。”他自己又掏出一个更大的夜明珠,说道:“站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沈元夕眼巴巴盯着他手里那个,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个。
三殿下沉默片刻,默默换了,拿着小的走了。
燕帆看直了眼,扭头对薛子游道:“人俩挺配的。”
言外之意,你一路上絮絮叨叨又是意难平什么?
说来也怪,本来薛子游想起沈元夕跟三殿下成婚了他就恼,可真见了沈元夕,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的生气。
尤其燕帆这句挺配的,他第一反应,是认为她说得对。
沈元夕记着“傻子姐姐”的仇,不过,当着燕帆的面,她还是给了薛子游面子,小声对薛子游说:“等脱困回京再好好算账。”
头顶传来空旷的一声嘶叫,像极了一种古老巨大的生灵死前发出的哀嚎。
紧接着,缠在少年少女身上的泥藤枯萎变硬,稍稍一动,它们就碎成了齑粉。
两人得救后,三殿下轻盈从破裂开的顶洞跃下,说道:“三层地宫。此处是挝儿国王室陵墓。”
薛子游和燕帆都没听过挝儿国,沈元夕却两眼一亮,来了精神。
“挝儿国!是那个三千年前马背上的国家,他们有个镇国之宝叫神来瓶,据说那个瓶子可以无限涌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薛子游露出了熟悉的嫌弃表情。
“你是又把怪谈当真了吗?”
沈元夕正色道:“虽有怪谈成分,可历史上是真的有挝儿国的,你应该知道的啊,咱们在漠北长大,你记不记得,八年前爹征漠州西丘,王副将受伤那次,爹抓了个西丘的细作,那细作说自己是契克楮人,契克楮就是挝儿国的后裔之一,挝儿国分裂了。”
她啰里啰嗦讲了一堆,薛子游却皱着眉,轻飘飘回了句:“你总是记这么多无关紧要的杂事做什么?”
又没什么用。
沈元夕早习惯了薛子游这种反应,回过头对三殿下强调:“反正是有这个国家的。”
“嗯,是有,你说得不错。”三殿下道,“挝儿国亡了后,子民南下,汇入各个族群。”
“那个神来瓶是没有的吧?”沈元夕问。
“有的。”三殿下道,“我祖母的宝器之一,落在了此处,三千年前被挝儿国的先祖发现,救活了他的部落。”
薛子游:“别骗她了!这一听就是假的……”
可回过神,不仅沈元夕,连燕帆都竖着耳朵听。
“这个地宫,是挝儿国最鼎盛时期,福天王给自己的女儿修建的,他的女儿被称为沙漠明珠,在最美的年纪病故。后来福天王又将自己和他的王后王妃们一起葬进了这座地宫。”
薛子游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只是心里暗暗震惊,三殿下原来能说这么多话的吗?
“墓葬这种东西,时间久不见光,就会被喜阴的东西占据。”三殿下道,“三天前,你们是从哪里掉下来的,还能摸回去吗?”
薛子游大概想了个方向,但拿不准。这种是燕帆擅长的,他看向燕帆,等她的回答。
果不其然,燕帆说道:“死都不会忘,我剑匣还在那里。”
薛子游露出一抹略带得色的笑来。
他不忘跟沈元夕解释:“她是个活地图。”
沈元夕来回看了,发现了端倪,也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燕帆却无知无觉,问三殿下:“殿下刚刚如何到上头去的?”
要想找回她的剑匣,就得先回到上面那层。
三殿下俯身和沈元夕小声说了几句,沈元夕应了声好,把手里的夜明珠给了燕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