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那本该气绝的壮汉在程忻靠近时猛地扑起,一刀扎向了他的心口,程忻虽反应极快地补上一刀,了结了壮汉的性命,自己却也受了重伤,被队伍抛在了安岭都尉府的城门之外。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心口的血在大雨的冲刷下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手脚逐渐变得冰凉。
程忻合上双眸,背靠着一棵大树,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等着早逝的母亲接他一起入地|府,谁曾想却等到了陆容将他重新来回人世间。
第35章 真相
陆容将他带回了府中,细心照料了他一段时间。
程忻鲜少有过这般被人悉心照拂的体验,他沉迷于如此的温情中无法自拔,很快便对陆容动了心。
可就在他开始尝试着主动介入陆容的生活时,他才恍然间意识到眼下这种关系之中存在的弊端。
陆大小姐的身上或许存着些官家小姐的蛮横不讲理,可她对待身边之人自始至终都是惯常的和煦,加上样貌讨喜又为人慷慨,两番因素加持之下,陆容于他而言是绝对特别的存在,但他于陆容却不是。
这样的发现让程忻的心开始焦灼。
他无法忍受陆容拥有除他之外更多的选择,他希望将这暖烘烘的小太阳归于囊中,甚至可以怀抱着她,二人一齐沉入深渊,再不受旁人叨扰。
程忻很快等来了这样的机会。
陆闻禹中了他舅舅的圈套,外出剿匪却反遭埋伏,舅舅连夜带人对陆府施予侵夺,而程忻就在那阴霾的夜晚,将陆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毫发无损的带了出来。
但陆容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她变着法儿的要逃,要反抗,甚至一度成功跑下马车,差点就能脱离他的掌控……
程忻凑过去,作势要亲吻陆容的面颊,陆容偏过头去,无需言明的拒绝意味满溢而出。
二人就着这暧昧的姿势僵持半晌,程忻叹了口气,缓缓地松开了对陆容的桎梏。
“陆容啊,”
他轻声呢喃,仿佛情人间的低沉絮语,
“你听话些,好吗?”
那张始终云淡风轻的脸此刻瞧起来恍如恶鬼般令人无端生寒,
“你同我一起,就我们两个人共同生活,这样难道不好吗?”
陆容哂笑出声,“你将我杀了,把我的头日夜摆在你枕边陪着你,这样岂不是更好?”
程忻不悦地皱起眉头,身躯向后抽离开来,“陆容,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
他站起身,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拿出摆在桌上,“晚膳我放在这里,你记得吃。”
他说完便要走,起身时却被陆容拉了一把。
“将门打开,你可以用绳子捆住我的手脚,但我讨厌被关着。”
她突然露出些似有若无的脆弱神色,“你,你知道的,我只要感觉到自己被封闭着,就会……”
陆容没讲话说完,程忻却是懂了,他曾为陆容诊治过两年,又不知她已停药,自然而然地便认为陆容还像从前一般,惧怕‘被关着’带来的无助感。
来自于陆大小姐的变相示弱终于让程忻面上的风雪融化了些,他依言取来两根绳子,将陆容的手脚牢牢捆住,又将晚膳放在她轻易就能够得到的地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离,陆容始终紧绷的身体才松弛下来。她偏过头去,以牙齿咬住颈边细绳,将始终置于衣领之内的玉坠子叼了出来。
那玉坠子还是韩仰离开凤来镇时买给她的,陆容弯下腰脊,以虎口钳住玉坠底部,齿列咬在绳结,尽可能的用力偏头。
玉坠底部就这样与坠体分离开来,一枚细薄的刀片赫然坠挂于绳结之上。
陆容故技重施,以虎口固定,脖颈用力后仰,这才将那刀刃拿在了手中。
她动作极快地隔断手脚束缚,先是抬起手厌恶地蹭了蹭自己的脸,接着又将烛台放近了些,仔细去看那檀香矮柜。
锁头上果然有个刀刃雕刻过的小花痕迹,这痕迹她再熟悉不过,儿时同陆朝一起在陆府生活中,他们就常常通过这样的痕迹传递消息。
陆容心跳如擂,她心知自己的记忆并未恢复完全,这檀香矮柜上既然留有痕迹,那她必定之前就曾到过此处。
陆容将矮柜打开,手指伸出去,贴着柜子的边缘一点点向内摸索。
她不知这柜子是否被人翻查过,只能尽可能的不遗漏每一处角落。在将整个矮柜摸索过两遍后,陆容终于眼睛一亮。
指尖触感较之于一旁的光滑木料有些微的凹凸感,仔细感受一番,依稀可辨认得出,是‘参伍’两个字。
参伍……
陆容垂眸细思,继而抬起头来,将视线定格在了对面的砖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