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倒没有。
久川悠愣了一下,迟疑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动漫上的那个家伙跑路的速度还挺快的。
他身上的枪伤应该很重,血流了很多,但没有生命危险。
诸伏景光一直留意着对方的神色,见到久川悠摇头之后,也松了口气。
“既然还能够活动,他应该已经逃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样,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先用系统通知他,问清楚情况、确认他现在的状态,再判断是过去支援、还是想办法把人接回来,又或者是——”
“哗啦——”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楼下忽然传来哗啦啦开锁的声音。
久川悠现在的住所,勉强算是酒厂的大本营。之前他的屋子被人闯入之后,连带着房门也换了一个保险系数更高的。为了方便一些成员回来,他把钥匙藏在了门口花盆的托盘里。
在这个时间点、能够找到钥匙、进入这间屋子的人……
久川悠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一齐朝着下方望去——
只见螺旋楼梯的正下方,狭小的玄关处、站着一个银发青年。
他背对着他们、半弯着腰,像是在脱鞋。背上那一柄长长的狙击枪,直直朝着玄关上方的挂画。
“GIN。”
久川悠扶着二楼的扶手,喊了对方一声。
他从悬空的位置往下望,只能看见对方在灯光下银闪闪的发顶,却看不见更多细节。
但这家伙脚下的地板看上去很干净,完全不像是之前在动漫上那副、血止都止不住的高度战损状态。
久川悠心中稍定,捏着栏杆的手微微松开。
底下的青年听到了他的声音,迟疑着转过身,抬头望向上方的久川悠。
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右边额角上、有一道格外明显的血痕。
但奇怪的是,除了脸上的伤口之外,琴酒的全身上下好像没有其他伤处,只是大衣的下摆带着些许血迹而已。
看上去……伤得一点也不严重?
动漫上什么情况?
该不会又是什么制作组的小把戏?那种把别人的血迹、画得好像是琴酒流下来的一样,以便于激起观众好奇心的骚操作吗?
久川悠松开栏杆,有些懒散地移开视线。但他的内心深处,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一股很强烈的违和感,但却辨不清由来。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要帮忙上药吗?赶紧上来吧!”
身边的景光,已经在楼梯半截的位置截住了琴酒,带着对方往上走。
“你这上面的伤口处理过了吗?”
“你遇到伏击了?对方人很多?”
“……东京市内就敢搞伏击,是公安还是警视厅?说起来,警视厅应该已经清理干净了吧?”
诸伏景光说了一大串,另一个人却是始终没有回复。
心底的谜团越来越大,久川悠眯着眼睛、重新朝着琴酒望去——
只见对方一直低着头,墨绿色的眼睛微微合着,有意识地回避着久川悠的视线。
散乱堆在肩膀前后的银色长发上,还残留着明显的火药痕迹。
额角上的伤口周遭带着些许灼伤,应该是子弹擦过留下的伤痕。
什么时候、会在脸上留下这样的伤口?
一般身法不怎么出众的人,在来往密集的流弹伏击中、确实容易留下这样的擦伤。
但琴酒不是一般人。
以他的身法,如果子弹往来已经密集到、这种避无可避的程度,那琴酒早就已经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了。
所以真正能够在琴酒脸上、留下这种伤口,不像是伏击,反倒更像是——
对狙?
久川悠愣了一下,眼睛陡然瞪大。
赌气性质的对狙,双方都往对方脑袋上招呼,两个人都想正中眉心。
但因为及时偏过头躲避、所以只留下了擦伤?
一个更加糟糕的猜测,骤然间浮现在脑海里,久川悠眉心的皱褶也愈加严重。
他一边调出刚刚的动漫,滑到最后一幕、中枪琴酒出现的位置;一边缓缓靠近站在他面前的琴酒。
银发青年变得紧绷起来,呼吸声轻到难以捕捉。
简直就是摆明了——心里有鬼。
久川悠盯着对方看了一眼,又望向动漫上的片段,片刻之后,他不可置信地重新望向琴酒——
两个画面一经对比,结果明显到异常惨烈的地步。
动漫上的琴酒,左边额角上,有一道两指长的血痕。
而站在他面前的琴酒,右边额角上,有一道同样两指长的血痕。
不愧是同一个人啊!
对狙的时候,连角度和力道都是一样的。
是该啧啧称奇,还是该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