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是两头误入人类社会的怪物,拼命为自己套上一件合适的画皮。
但是不快乐——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快乐。
越来越多的谜团,越来越多的困扰。
就像是身处黑暗之中而障碍重重,她不知道向哪个方向可以走到最终的胜利。
但她不接受失败。
没有人能让她失败。
格洛瑞亚对温迪的小动作心知肚明,但她太着急了。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干脆纵容了温蒂的阴谋,想趁此机会将这群流落在外的人造变种人一网打尽。
格罗瑞亚没想到他们会绑架杰森。
不,诚实一点——她真的没有想到吗?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宁愿以自负的方式亲手将这段关系画下结尾。
格洛瑞亚知道杰森佩戴着那个重生护符——在受到足以威胁生命的伤害后,重生护符会将杰森的状态完全重置,他将重拾一切被遗忘的过去。
她曾经真心实意的希望杰森能永远遗忘过去,但,就像我们所说的那样,世事无常。
命运是如此庞大而深不可测。
置身其中,每一个人都如此渺小。
而这世界荒凉得像是一条无止境的单向通道。
她很快乐。
曾经有人,愿意握住她的手。
[在星期六逝去]
拉神之弓是如此温暖耀眼。
她的变种能力天生与太阳相克——就好像老鼠活该只能在阴沟里苟且,格洛瑞亚想要发挥自己的能力,就永远只能选择避开阳光出行。
但谁能拒绝阳光,谁能拒绝明亮与希望?
她在空气中燃烧上升。
阳光在这一瞬终于照进她的灵魂。
她是如此温暖,就好像那些骨子里的陈年旧风湿终于被阳光一次晒干。
格洛瑞亚从未感觉到如此轻盈而放松。
耀眼火光中,整座基地被燃烧殆尽。
那些所有见不得光的资料,那些在基地深处腐烂的实验体,那些曾日日挣扎而不得解脱的灵魂。
天使会愿意为人造变种人的灵魂唱童谣吗?
鸟在海水中滑翔,消失在深蓝色的黑暗尽头。
她快乐得像失去理智,高举双手然后——
天空坠落。
[在星期日入地]
“到底怎么回事?!”
阿尔忒弥斯冲进房间,这个无所畏惧的亚马逊女战士头一回显得如此惊慌失措。
“你们疯了吗?!谁在使用拉神之弓!!!”
自从库拉克一战后,拉神之弓一直存放在格洛瑞亚那里。
阿尔忒弥斯不愿睹物思人想起自己死去的姐妹,加上格洛瑞亚本身的力量属性与拉神之弓相克——她从没想过会有感应到拉神之弓再次被使用的一天!
阿尔忒弥斯观察着房间里其他人的表情,发现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之中。
“你们不知道?!”她质问。
“不,我早该想到的。”
杰森抓起头盔。
“你能感应到具体方位吗?我们已经失去格瑞的踪迹太久了!”
但是赶到时已经太迟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太迟了。
即使在确切感应产生的瞬间前往哥谭使用量子通道,他们甚至求助于超人作为高速交通工具。
一切都太迟了。
整座地下基地被夷为废墟。
荒原之上,这座盘踞千里的黑暗堡垒终于被人掀开伪装,在阳光下暴露出罪恶的核心。
破碎的培养舱散发着焦黑恶臭,被炸断的钢铁如蛇般翻转扭曲——他们甚至专门使用了三米厚的铅层来防御超人。
这样大的工程,这样广的占地,但这座堡垒从未显示在任何一份官方资料上,甚至连神盾局的地图上都查无此地。
他们没有心情去思考其中隐藏的弯弯绕绕。
杰森在灰烬之中找到格洛瑞亚。
她看上去一切正常,皮肤平滑白净,脸上并没有拉神之弓上一任使用者的狰狞疤痕,甚至看见杰森时还有力气露出微笑。
“我没有想过你会来。”她低声说。
格洛瑞亚很快注意到站在后头的托尼,女孩难得露出些无措,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
就像是托尼记忆里的那种——明明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却仗着不会被惩罚而得意洋洋。
“我是个坏孩子,”她坦率承认,“但是很抱歉,恐怕事情只能这样了。”
他们没有人敢问“这样”是哪样。
一行人傻愣愣地站在废墟上——即使他们清楚这样大的阵仗必然已经引起了许多注意,各方势力必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如果他们被人看见,又要多出许多麻烦。
“那我要罚你回家把花园里的玫瑰重新种一遍。”
托尼紧抿着嘴唇,但他们知道他只是在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