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两见面不到五分钟就互换了联系方式,不到三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那情景比老房子着火好不了多少。后来校招结束,苏勉回首都上班,两人异地半年最终在首都重聚。
苏勉在首都四环内有套两居室,据说是祖上的老房子拆迁后留下的,他父母不喜欢首都的气候在南方的小城市颐养天年。张思逸放假就到苏勉家住,一住就是六年,两人感情挺好,时常腻歪,在周清晏看来他们就是在一起再过七百年都不会有所谓的“七年之痒”。
周清晏和张思逸刚成为室友那会就见过苏勉,苏总表面上看着很是斯文,但背地里是个幼稚鬼,经常因为冰箱里最后一根冰淇淋的归属权和张思逸吵架,还曾在元宵节的晚上因为吃饺子还是汤圆和张思逸赌气离家出走,虽然房产证上写的是他名。
不过苏勉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不然也没法在卷生卷死的大厂坐到今天的位置。周清晏觉得江檀去苏勉那上班其实也不错,但这毕竟是江檀的事,他也只是给个建议,决定权还是在江檀手里。
“嗯……我以后会陪清晏留在首都,但我现在还不着急在首都找工作。”江檀很快给出自己的答案,“清晏之前说他想去柏林进修,我大概会先陪他去柏林,工作的事等以后回首都再说也不迟。”
张思逸听明白他的意思,轻笑起来,“那你在柏林那边……”
江檀帮周清晏倒满橙汁,“我大学毕业以后在那边一家广告公司呆过一段时间,以后应该也会去传媒类企业。”
“你这给自己都规划好了啊。”
周清晏很喜欢听江檀说自己对未来的安排,因为他的规划里总会有自己的位置。
江檀从锅里挑起一块刚煮好的虾滑放到周清晏的碗里,“提早做好计划,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顿饭吃下来三个人都挺愉快,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苏勉开车接张思逸回家,周清晏就和江檀在街边闲逛。
因为周清晏还要在学校呆几个月才去柏林,江檀就在他们学校附近租下一个一居室,平日里没事就陪着周清晏在学校里溜达,周清晏研究课题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翻译一些文件,资料。有英语的也有德语的,虽说江檀的化学不好,但在语言学习上很有天赋,还给教授当过一段时间的中文翻译。
江檀租的房子并不大,但首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合适的住所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从商务街搭地铁回学校,在校园里转了两圈才回出租屋。
周清晏一进门就拿着浴袍去了浴室,江檀在客厅里和芽芽打视频,挂断的时候周清晏正好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江檀莫名觉得有些燥热,他故意不去看某个勾人的妖精,转身也进了浴室。
刚刚被使用过的浴室里还残存着些许水汽以及沐浴露的香味,江檀有些心猿意马,草草冲过澡穿上浴衣离开浴室。
他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周清晏正趴在床上看书,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周清晏一把将书合上,然后转头看向他,眼睛里带着些暧昧的笑意。
江檀假装没看见,坐到床边问周清晏刚刚看的是什么。
周清晏眼睛一眯,狡黠地笑起来,“讲生命大和谐的书。”
江檀的耳朵有些发烫,他任由周清晏揽他的肩,把他往床上带,躺下偏头一看才发现那本是达尔文的《进化论》。
充满暧昧的吻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清晨的朝露滴入幽静的潭水溅起一圈圈涟漪,有流星在白日里划落把荒野和山林都燃烧成一片混乱的红,深暗宇宙的上空是无数的烟花炸裂开来,每一颗火花都化作流浪的彗星向周边的星球撞去,直到宇宙也燃烧炸裂。
这样美丽的夜,不仅有汽笛和人群的喧嚣,也有压制不住的喘息和抽噎,周清晏没法形容那是怎样的感觉,他像坐上了热气球飘到空中轻触云尖,随即又落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黑暗和欲望交织在一起,失重感和快感叠加,所有的一切都亢奋起来,连呼吸都是燥热的。
时间是没有尽头的,欲望也没有,当一个人下定决心直面自己时,这世间所有的欲望就会一 一在他的面前摊开,然后他会明白人的灵魂诞生于欲望的火。
“江檀。”
周清晏趴在他的身上,喊他的名字,他们的眼神碰撞出像烟花一样灿烂的光。
“嗯。”
“你当时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周清晏的双手撑在床上,他让自己和江檀隔出些距离来,银白的月色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湿漉漉的。
江檀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眼神晦暗如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