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压低声音:“要求高,倒不是说要什么学历,是奶妈得先紧着他们孩子,也就是说你要是去干了,你得常陪那孩子身边,自己的孩子得往后放,要是两个孩子饿了,你得先让那孩子喂饱。你说现在这个社会了,又不是吃不饱饭,听到那么苛刻的要求,没什么人愿意的,大家都疼自己的孩子。”
“我也是看你苦,才给你介绍的。”
任兰听出来玄机:“给两个孩子喂,那我还可以带自己孩子?”
会计立马改口:“你想多了,你要是去干,你孩子肯定不能带过去,我就是打个比方。我跟你说,你知道去实习多少薪水吗?一个月抵你现在一季度工资,还不用每天站着打螺丝,要是跟小少爷混出感情了,以后转正,待遇更好,我阿姨在那家干保洁,拿的是三字开头的年薪。”
任兰心动了。
程玉载发现任兰有换工作的迹象,他心里呐喊,来了来了,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任兰早出晚归,时间比在厂里还紧。
她花钱请隔壁房租的小情侣有空过来给程玉载泡奶粉换尿布。
这两人光拿钱不干活,把程玉载饿得飙泪花,等深夜任兰会来才能喝一口热乎奶。
等任兰发现主人家的小孩越来越白胖,自家孩子还是瘦不拉几,才多个心眼,发现奶粉和尿布少的不多,这才知道孩子一直在挨饿。
她抱着程玉载哭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还得早期去照顾别人家的孩子。
程玉载奶呼呼叹口气,也难怪任兰后来能生出换孩子这想法。
主要是两个孩子差距太大,正常人看了都眼红。
不过他的好日子来了,他不用再挨饿了,任兰每天都会找个空闲时间出来给他喂奶。
有一天,程玉载睡得安稳,被开门声吵醒,看到任兰偷偷摸摸推开门。
程玉载立刻呀呀了两声,示意自己饿了要吃奶奶。
任兰东张西望把门反锁。
然后快速把怀里的小孩放到程玉载边上。
程玉载眼睛滴溜溜看着前面那个粉雕玉啄的小雪团,他心里的儿砸还打着小呼噜。
来了!来了!命运的转折点来了。
“清章,对不起,以后你要恨就恨我,我会把你当亲儿子疼你的。”任兰慌张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就要换了?
在任兰伸手抱他的时候,程玉载一脚丫子踹上旁边小雪团的肚子。
嚎!给老子嚎!
小雪团睁开黑葡萄似的双眼,懵懵懂懂看着周围,在看到熟悉的奶妈时,向她张开双手,欢快的呀呀笑起来。
看到小雪团的反应,程玉载亲身上阵,扯开嗓子眼大嚎。
任兰慌了神,孩子动静那么大,被人注意到说不定会露馅,“小玉米别哭,妈妈都是为了你,别哭了,咱们安安静静回去,回去就能过好日子了。”
听了这话,程玉载哭得更加伤心,四五十年的寿命就跟插上翅膀飞走了一样。
顺带又狠狠踢了小雪团几脚,没用的小男主,人家要把你往死了坑,你还傻乎乎对仇人要抱抱。
雪团子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立刻委屈地皱起晶莹白嫩的脸,跟程玉载比赛似的哭嚎,边嚎还边往程玉载身上挤,哭到太大声,还冲着程玉载的脸打了一个奶嗝。
打完嗝后,那胖乎乎的小嘴已经贴到程玉载的脸蛋上了。
雪团子奶香十足,对着程玉载脸的牙床蠕动,活像在啃一个小白梨。
任兰手忙脚乱哄两娃,群租房隔音不好,好几个租户过来敲门。
任兰哪敢让人进门,只说会哄好孩子。
送走邻居,任兰狠下心抱起程玉载就要给两个孩子换衣服。
久等任兰不来的司机摸过来:“在吗?宋董那边在催了。”
任兰本来就是一时胆大包天,这会儿司机过来,生怕狠下心肠换孩子这事被撞破,慌了手脚。
她匆忙把还没来得及脱完衣服,重新给亲生儿子套上,冲外大叫,“好了,我来了。”
司机却还在门口问:“我怎么听到有两个孩子在哭?”
任兰生怕司机起疑,一把抱起狂哭不止的小主人,“你听错了,我现在出来。”
不等任兰出来,门被推开,司机看着任兰怀里的小雪团,衣服整洁,精神饱满,制造噪音的马力不可小觑,屋子婴儿床里,还要一个噪音制造机正睁着大眼,好奇看着他。
“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任兰怕自己想要偷换孩子的事情被看出来,急得冒泪花,“大哥,那是我的孩子,我想给他喂个奶,既然着急去小主人外公家,奶我不喂了,我们现在就走!”
司机却推开门往里走,看到已经止了哭声吹着鼻涕泡的白娃娃,眉头一皱,“大姐,你也别闲着了,先给你孩子喂好奶再走吧!”